穿着拖鞋下楼,箐箐本以为保姆阿姨会在厨房里忙碌,结果却意外在里面看到一个出乎预料身影。
“你不是去上班了吗”太过惊讶,心里话直接就脱口而出。
“公司大半事务已经移交到阿谨手上,我现在只需要每周去两三天,确认一些比较重要项目没问题就好。”
傅衡头也不回,随口回答妻子问题。
其实箐箐话一出口就察觉自己失言了,她下意识地捂住嘴,讪讪一笑“这样啊,也是,忙了半辈子,你也差不多该退休了。”
切菜动作微顿,傅衡放下菜刀,转身慢慢走出来,逐渐靠近箐箐。
箐箐不适地后退,一直到后腰撞到桌角,这才被迫停下。
“傅傅衡。”
她皱起眉,掌心张张合合,徘徊在推开与不推开丈夫边缘。
傅衡漆黑深邃双目直直凝视着妻子,语气低沉“你嫌弃我老”
“没没有。”她是绝对不承认。
“真”傅衡双手撑在箐箐背后桌上,形成将她圈拢在怀中姿势。
“嗯嗯嗯”箐箐点头如捣葱,就差没赌咒发誓以证清白了。
两人一时僵持下来。
箐箐渐渐感到腰部酸疼,为了尽量跟他拉开距离,她后腰后仰幅度很大,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眼看着她就要脱力摔倒,傅衡大手一扶,将她扶好站正,“不要在这里练瑜伽,对腰不好。”
“我没”张口就想反驳,却被突然塞进嘴里东西给堵住了一切话语。
箐箐下意识地合嘴,微微麻辣鲜香蔓延口腔。
她被塞了块肉干。
有了肉干箐箐就是一只有了小鱼干猫仔儿。
刚刚亮出来尖爪子还没挠到人,就先被安抚得收敛会肉垫里。
完全被肉干吸引去了注意力,变得乖巧起来。
“吃完肉干就去洗手,准备吃饭。”傅衡耐心叮嘱从厨房内传出来。
“好。”箐箐含糊不清地回答。
她溜溜哒哒地去洗手,丝毫没觉得听话自己有哪里不对劲。
等一双手被浸入水中,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乖巧听话了
肯定是以前变小后遗症,没纠结多久,箐箐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她甩着湿漉漉双手回到饭厅,傅衡已经在上面摆满了丰盛五菜一汤,其中就有三个纯肉菜,剩下两个也是加了肉类当佐料,没有一个纯蔬菜。
一看就知道完全是按着箐箐这只肉食动物口味偏好来做饭。
只是
“怎么煮那么多”箐箐觉得好浪费。
年轻时候她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吃不完就倒掉呗,不过随着年纪增长,逐渐明白粮食珍贵箐箐就不太会浪费粮食了。
吃饭都是让保姆做刚刚够份量,菜品在精不在多。
“孩子们要回来。”傅衡说。
也是赶巧,他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热闹交谈声。
儿子们回来了,箐箐面露喜色,立即起身快步走到门前,准备迎接自家儿子们。
不过走到半途,她却停下了脚步,又快步倒退回来,在饭桌前坐下。
“怎么了”傅衡不解于妻子动作。
她不是一向都很喜欢孩子们回家看她吗
“没什么,就是饿了,想早点吃饭。”箐箐低着头,往嘴里塞了口白饭,生硬地嚼着。
不是饭不好吃,毕竟电饭煲煮出来都一个味,而是她自己心里别扭。
车祸住院,家里没一个人来陪伴,回家后还被小儿子莫名其妙污蔑伤透了心,即便后来证实那些都是误会。
可已经破碎心,却拼不回去了。
身为母亲,她确实很爱自己孩子们,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因此而受伤,更不代表她会轻言原谅。
她就是个小心眼人,箐箐想。
不然也就不会有那本专门用来记仇小本本了。
“妈。”傅司慎一进门就高高兴兴地凑到箐箐身边“我可想您了,您想我了没”
这嘴甜家伙上来就是一顿蜂蜜灌溉。
本以为会得到和以往一样热烈回应,不料母亲只是冷冷淡淡地撇他一眼,道“坐下吃饭吧。”
没回答那个想不想问题。
妈妈今天心情不好吗
傅司慎摸摸鼻子,侧头求助地看向他爸。
傅衡也假装看不到,他自身都难保,哪里有空去捞别人。
还是鱼瑜和傅司谨打破了箐箐身上冷漠外壳。
“妈,这是我们在给您买礼物,您看看。”
鱼瑜温顺地将手上礼品袋递给箐箐,箐箐本心情烦郁地不想搭理,但目光无意撇向她已经开始显怀肚子后,又立即变卦。
她接过礼品袋,总算露出一抹笑容“你们有心了。”
关心地看着鱼瑜肚子,箐箐又问“孩子有没有闹你”
“没有,他很乖,我连孕吐都很少,胃口也没受影响。”
说起肚子里宝宝,鱼瑜脸上立即染上母性光辉,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那就好,怀孕了你该吃吃该喝喝,只要把握好度,就不用太过忌口”
箐箐拉着鱼瑜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安胎育娃话,这都是她亲身经验,鱼瑜听得也很认真,就差拿个录音笔记下来了。
现在她只想给肚子里孩子最好一切,这些人前人经验能多学习一点肯定对宝宝好。
“喂哥。”两个女人说个没完,连饭都没怎么顾得上吃,傅司慎看得新奇,忍不住倾斜上身,凑近他哥“你没发现咱妈变得有点有点”
他双手比划半天,就是没能找到个合适形容词。
“像个正常婆婆。”傅司谨好心地给他补上了。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傅司慎一脸惊喜地看着他哥。
可傅司谨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他意识到了,母亲身上变化。
弟弟为什么会说这句话,还不是因为妈妈以前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心智比较年轻,所以和妻子相处起来与其说是婆媳,还不如说是同龄姐妹,甚至是玩伴。
但现在
心底不好预感逐渐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