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来了,放哪?”周建良扛着一整只剥掉了皮的羊肉架子,浑身上下冒着刚刚洗完澡的热气,推门而入。
“这边,靠门口,门口冷一点。”张潜迅速站起身,迎上去,指着靠近门口位置的一张专门腾空的桌案说道,“二师弟,搭把者说的,直接引用了。)
然而,那周建良却是刚刚步入中级军官行列,身上还带着沙场男儿的质朴。根本不知道,长安城内官场无论做啥事情,都喜欢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听张潜说酒精炉还能用来煮绷带和给郎中的器械消毒,登时心中愈发感动,再度躬身下去,冲着张潜长揖及地。“足够了,足够了!在下何德何能,敢让,敢让张少监如此操劳?!”
“操劳两个字,无从谈起!”张潜再度及时伸手,扯住了周建良的胳膊,稍稍用了一些力气,将此人重新扯回了餐桌。“张某佩服军中男儿,能为他们做一些事情,乃是张某的荣幸。来,周都尉酒量好,咱们兄弟对饮一盏!”
说罢,转身取了两只小盏,招呼郭怒帮忙倒满。跟周建良一人一盏,举起来,轻轻碰了碰,各自一饮而尽。
“周都尉,任某也来敬你一盏!”任琮旁边光是闻,就闻的酒虫上喉。赶紧也拿了一只小盏,冲过来凑趣。
周建良不喜欢摆官架子,也知道他是张潜的师弟,便笑着跟他对饮了一盏。郭怒见状,自然不甘落后,干脆起身凑足了一整轮儿。
因为只是简单从黄酒中提纯,又加了一些植物精油调制而成。所以菊花白的味道,与二十一世纪的“小烧”差不多,远不如二十一世纪的中端白酒。饶是如此,连续一大盏,三小盏白酒落肚,周建良也喝得四肢百骸都无比舒坦。
正准备在张潜的劝说下,再吃一些羊肉佐酒。却感觉到背后忽然涌来一阵阵热浪,刹那间,汗珠子就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少监,请问这又是何物?”即便再粗心,周建良也迅速发现了身后那座模样奇丑无比的铁家伙,是热浪的起源。楞了楞,用筷子指着炉子询问。“
“此物么,张某叫它火炉。是为了驱寒,让人随手打造出来的玩意!”明明想把火炉推销给大唐军方,张潜却故意说得云淡风轻,“这东西省钱,里边装泥炭就能用来取暖。每天十斤泥炭,能让咱们所在的这么大房间,始终温暖如春!”
“泥炭,那东西不是有毒么?”周建良又楞了楞,纵身而起,围着火炉开始转圈儿。越看,越觉得这丑陋的东西,远比红铜小火锅顺眼。“我知道了,这是烟囱。张少监好心思,居然用烟囱将毒气排了出去。啊呀——”
实在是见猎心喜,他忍不住用手指在烟囱上摸了摸,立刻疼得厉声惨叫。连忙抽回手指再看,只见两根指头顶部,各自被烧出了一个黄斑,隐隐约约,已经散发出了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