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未嘴上这般说着,心中暗想,定是那燕然山与白登嵝两拨人马相互掣肘,否则面对数百悍匪的全力包围,莫说韩啸川,哪怕他还是小宗师之境,想从中杀出也少不得要费一番力气。
“之后两位将军仍不死心,又各自派人追出村外绞杀,听得回来的兄弟说,半百之数的人手,教那韩啸川杀得只剩数十人逃回。其虽亦身负重伤,说是奄奄一息,然这般气魄,真乃世之豪杰也。”
王黄一番赞叹,兀自取了两只破碗斟满酒,与清未一碰,“满饮!”
“满饮!”
清未轻轻皱眉,最终还是端起碗一饮而尽。那边王黄已经撕下一条肉干,正欲递来,一名喽啰行色匆匆,跑至王黄面前,俯身耳语。
“你且告知将军,我已知晓,定当严密把守,便是蚊蝇之流也休想从我眼前溜出。”
那喽啰正待离去,忽而瞥了眼清未,也看到了清未装着大氅的包裹。
“王将军,这位是……”
“哦,这是个白狼寨的逃兵,我见他可怜,与他些吃食,也好缓和一下双方关系。”
那喽啰慢慢走至清未身前,指着包袱。
“里面所盛何物?”
“啊,是韩二当家的斗篷,我是二当家亲卫,与他走散。”
见喽啰这般,王黄也疑心渐生,眯起眼睛打量着清未。
“阿潇兄弟包袱可能一观?”
“与他废话作甚。”传信的喽啰径直夺过清未包裹,甩手抖开。一件大氅飘然落下,清未伸手一把托住。
王黄见状,复又赔上笑容,“我就说嘛,阿潇兄弟怎么会……”
“不对!”那喽啰忽而想起了什么,转身扯住大氅想要看清上面图案。
借着大氅的遮掩,清未拔出喽啰腰上的短剑,刺入他腹中。
王黄顿觉不妙,一挥手,手下人等皆抛下活计,将清未团团围住,场面剑拔弩张。
喽啰瞪大双眼,盯着清未,眼瞳终是涣散,尸体跌落在地。
“小贼尔敢!”
王黄一声怒吼,拔出环首刀便朝清未劈来。清未侧身躲过,手一扬将大氅披上,一剑刺出,直取王黄前心。
刀来剑去,两人缠斗数合,互相奈何不得。那王黄也非逞凶斗狠之人,虚晃一刀跳出战圈,一声令下,手下喽啰各自提刀朝清未杀来。
清未抖起身法,穿行于敌众之间,手上短剑舞动,矫如群帝骖龙翔,罢如江海凝清光。一时间鲜血四溅,竟无一人能撄其锋芒。
王黄大怒,一个踏步,举刀斩下。清未顾前不顾后,脊背重重挨了这刀,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清未不敢恋战,刺倒身前数人,返身格开王黄一刀,拼着受了不轻不重几下刀伤,撞出包围,向村外逃去。
王黄狠狠啐了一口,传闻说这萧少爷身负重伤,功力尽失,不曾想即便不依仗内功,也能稍压自己一头。刚刚那几下,只论手上力道,也震得他虎口发麻。
“速速报与将军!剩下的,与我追!”
几人领命飞报于荒瀑山上,王黄领着余下人马,立刻动身追杀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