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出的是合作的态度,而非对抗,自然也不会有损大乾的国威。
如若操作得当的话,甚至可以借此机会协助大乾一举解决某些难题。
“李真人果真讲究!”
众人不由得叹服,同时也暗松了一口气。
这样办起来就容易多了。
赵崆于是点了点头,对朱利生道:“就这么答复吧,但有些丑话我们得说在前头,闻香教中多有邪修之辈,恶贯满盈者无分身份,不可轻饶,到时候可不要说我们不给李真人面子。”
朱利生忙道:“陛下放心,我们省得。”
这句话懂的都懂,不就是要意思意思嘛,说太明白就没有意思了。
……
此后的一段时日,潜伏在大乾内外的各方草莽修士,魔道妖人突然发现,三司的行动突然频繁起来。
云州,幽州,乾州,巨州各地,闻香教的堂口屡遭打击,中层被抓,通通押解至镇魔司分舵严加审讯。
得益于李柃提供的名单,三司花费远比过往更小的力气就得以轻松甄别,分化瓦解,快速把第一档第二档的人选挑捡出来,打包送走。
在生命的威胁面前,那些邪修中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誓死抵抗的骨气,恨不得主动展示自己所修功法,交代师承来历,好换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在期间自然也免不了发生一些三司中人为图省事,以鱼目混珠之法通通塞给积香宗处置之事。
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个丢掉过往包袱的机会。
李柃只当不知,偌大个积香宗,还不至于容不下一些垃圾。
反正这些人被送到海外也不是吃香喝辣,而是要连同卷宗一起再行审核,仔细甄别之后进行处置。
而且三司中人放水归放水,也不可能做得太过分。
大乾自有王法,天道,一些真正的重犯要犯,谁都不敢放跑,这反而促成了李柃所要求的甄别身份。
有过实务经验的人就知道,偌大个组织,账目不可能当真彻彻底底一清二楚,关键是要有个来历,去处,能够有所交代。
该有人负责的负责,该折旧的折旧,该损耗的损耗,甚至坏账也无妨,有人担责就行。
修仙界中的因果业力大抵也是如此,闻香教已然成为大乾祸患,如今李柃主动认领,帮助他们挑破这个脓包,放出死血,其实是件大好事。
三司中人可以借此机会了结许多事情。
当然,李柃愿意负责的部分也是有限的。
他秘密送走的仲文和林策二人,其实就已经占据了主要目标的大半重点。
他之所以有底气实行这一策略,也是因为通过梦道法门从两人脑海搜出关联人物的去向,能够快速追缉。
虽不可能做到彻底的一网打尽,但就前期雷霆出击的力度,都足够达成七成以上进度。
剩下的,就等着听天由命了。
到头来,真正仍然在逃的重要目标,就只得姚灵仙和蛊惑姚灵仙的那个神秘人物而已。
……
正当此时,大乾巨州,某个城乡之交的乡绅宅邸中,几名身穿华衣,作世俗富商和乡绅打扮的中年男子坐在一起商议着什么,身后各有一群年轻男女。
突然,外面传来脚步之声,一名面相威严的矍铄老者带着几人走了进来。
那些男子俱皆起身,和身后年轻人一起行礼参见:“见过大长老!”
“免礼!”
矍铄老者走到堂中空着的尊位前,坐了下来,目光扫视四周。
“最近究竟怎么回事,官府突然收紧罗网,四处捕杀我教弟子!”
一名男子起身道:“禀大长老,应是官府方面和海外积香宗达成了合作,已经议定引渡接收事宜,能够快速甄别弟子身份,迅速处置。”
“什么,还有这等事情?”那矍铄老者闻言吃了一惊,旋即一拍身旁小桌,恼然说道,“好个积香宗,竟敢欺到我神龙教头上来!”
这老者正是神龙教高层,大长老之一的霍逻。
积香宗和神龙教的恩怨由来不久,但自上次另外一位大长老庄东王栽在一心道人手里以来,就已经牵扯上因果了。
李柃遮掩得好,他们也未曾知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反倒在另外一个偶然的机会之中,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了离膺失踪,姚灵仙独守真传,有机可乘的信息,从而主动出击。
这一番操作之下,果然成功盗取真传,借机大肆发展。
或许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因果命运的奇妙牵引,又让李柃和这个神龙教对上了。
当初庄东王的仇他们未能在李柃身上得报,干脆应在其弟子身上。
只是此时霍逻也不管那么多,他闭目沉吟,掐算一番,只感觉天机混沌,迷蒙不清,根本无法推算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但隐隐然间,似有莫大危机袭来,理应让这边的教众率先撤离,并作其他安排。
与此同时,他忽的也心血来潮,想到了姚灵仙那边的布置。
“香道法门大益于本教传播,同时也有望积蓄力量,对付大乾,如若能够收服那个朱利生,甚至其海外本宗,局面必将豁然开朗!
这些人暂时还未可放弃,宜当保留火种,再作打算!”
念及于此,他豁然起身:“传令让姚灵仙和他赶往乾州北境,我亲自接他们过来巨州!”
大乾圣京,城郊别院,在那里等待多时的李柃也恰好收到了来自镇魔司的情报。
有司回禀,姚灵仙一路往北,线索指向乾州北境,怀疑想要越过州境,前往大乾朝控制力度较弱的巨州或者苫州。
李柃若有所思:“姚灵仙吗?我亲自去追捕他,若能先于三司将其找到,可免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