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山海界,昆仑山。
天高云淡,万峰林立。
一道紫光自远处急掠而来,宛如闪电一般,瞬间便到了近前。
一只正展翅翱翔的仙鹤躲避不及,一声悲鸣,翅膀向前一翻,牢牢捂住了眼睛,等待着撞击的到来。
仙鹤背上,一位锦袍女子盘膝而坐,正悠闲的翻看着一本画册。
这突如其来一个急刹,使得她身子猛然向前一仰,冲出了鹤背,头上脚下栽了下去。
幸好反应还算敏捷,赶紧召出了一朵云驭,噗通一声掉在了上面。
不过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是倒栽进去的,长长的裙摆翻起倒罩在身上,两条光溜溜大腿伸在云外,还无助的蹬了几下。
紫光一个瞬停,原来是一辆梭型的飞车。
流线型的晶石车身,优雅而别致,前方,竖着一个墨钻打磨的天马标志。
‘噗嗤’一声,水晶舱盖打开,探出了两个脑袋。
见到那女子的糗样,一个带着两圈熊猫眼的少年嘎嘎大笑了起来:“哟,红色的够闷骚的啊”
正是赵乾,只是这家伙似乎许久都没睡过觉了,就连刘海处的那撮银发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随风荡漾着。
“水水嫩够劲”他身旁,是胡子拉渣的中年人,色眯眯的看了几眼大腿,等看见那仙鹤,却惊呼了起来:
“小青?老板,你好像又闯祸了这是上官执事的仙禽”
“为什么要说个又字?我勒个去还真是那凶婆娘闪!”
可水晶舱盖还未合拢,下方便有数道剑光闪起,数位身着黑袍、左臂带着红箍的修士将飞车团团围住。
领头一位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仪器,低头看了几眼,板着脸拍了拍舱盖:
“学府上方限速三百,你超速三倍半,按律罚没交通工具,如是学府教员、弟子,由我们戒律处处置,如是外界人员,直接交执戍殿拘留!”
舱盖再次打开,一条手臂抓着一个银色徽章探出舱外晃了晃。
“罚没?你罚一个给老子看看?老子今天刚换了新车,心情好,不想找茬识相的,赶紧滚蛋!”
“乾少?”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那位戒律处的教员脸色顿时一黑。
“又是这灾星”旁边,他那几位同僚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几步。
飞车再次启动,朝着学府外破空而去,瞬间便已化作了一个小点。
“赵乾,又是你个混蛋!”
一旁的云驭上,那锦袍女子好不容易翻过了身,看见旁边已经围了一群人,俏脸唰的一下变的通红,朝那飞车的背影望去,眼中似有电光弥漫。
噹
噹
噹
噹
噹
一片静寂中,一阵洪亮无比、如同春雷滚滚的钟声响起。
五指山上方,天色顿时为之一黯,空中竟然飘起了毛毛细雨,和夕阳相映,化作了道道彩虹,美轮美奂。
一群仙鹤被惊起,噗呲呲的化作了一片白云,朝着远方逃去。
四周百里,无论在哪个角落,所有的学府教员、弟子都被惊醒,被那钟声震的脑袋嗡嗡的,整个人都懵圈了。
夕阳西照,正中峰巅,那足有一丈高低的巨钟被镶上了一圈金边,炫目之极。
另一侧的山头上,用飙车吸引了一波注意力、出了学府又偷偷溜回来的赵乾负手而立,面朝彩虹、落日,神态悠然。
那中年人扶着身旁的大树,站在他身旁在嗡嗡嗡的回响声中苦着脸吼道:
“小财神,你可别卖了我啊要被他们知道这钟是我铸的,我萧锤估计活不过今晚”
“小翠啊干得不错!”赵乾也被震的头晕,不过还是很开心,同样大声的吼了回去:
“据说现在噹噹噹必火啊,你瞧,人家也就敲个两下三下,咱们这个呢?
自鸣十八下,带扩音增幅,每天早中晚还各来一趟!有了这个钟,咱们学府想不火都难啊!”
“还早中晚三趟你忽然整这一出,没被人打死都是看你爸面子了”
萧锤哭丧着脸嘀咕了一句,探头探脑的朝着山下张望了几眼,忽然浑身一哆嗦。
无数剑光、仙禽、云驭自四面八方升起,一声声怒吼响彻天地,几乎将钟声都盖了下去。
“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老子的一炉灵丹啊,已经用灵力温养了七个月,生生被毁了!”
“谁干的好事,滚出来!我闭关三年,眼见就要突破,差点没走火入魔啊!”
“究竟是哪个吃饱了撑的混蛋,我那九品灵符啊,就差最后一笔了!”
“可怜我刚服了龙精豹猛丹啊双修的兴致都被打扰了”
“咦,竟然是在学府禁地?府主,难道是你?”
“快撤了镇山大阵,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
“”
很快,一大群修士便已从群山峻岭之中飞起,聚了过来。
最前方,是一位白须白眉的老人,正是昆仑学府府主苏观海。
山脚下,有一片黑色的广场,众人止步。
苏观海独自入内,脚踩七星,足尖在几块黑石上连踏几下,一块莹白的石碑自地底升起。
他推了推镜片,用手细细摸着石碑上的符纹,又掐指细算一会,这才伸手一点,那石碑散发出蒙蒙白光,朝着四周铺泄而去。
等了半晌,苏观海忽然面色大变,惊道:“阵眼呢?跑哪去了?”
这镇山碑乃是大阵的枢纽,阵眼的方位时时变化,唯有靠它方能寻出。
但此时那白光都已将那黑色广场全部占满,阵眼却还是踪影全无。
这下,可真是炸了锅了。
这五指山周边的镇山大阵,古天庭时便已有之,与仙脉相连,妙用无穷。
传说,在此阵完好之时,如今孙议长的先祖都曾被困于其中,五百年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