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聊聊,不坐马车了,咱们路上走走。”
李梓沥心中起疑,这个老狐狸,怕是没按什么好心啊!嘴上回道:“却之不恭。”
两人在大道上走着,身边人烟渐渐稀少后,公孙彧率先发话道:
“梓沐下个月是不是要生了?”
“是。”李梓沥这人生性胆小谨慎,多余的话一句不说,摆明了就是想看看你这左相大人到底是想聊什么。
公孙彧跟她共事了几十年,相当了解这个老婆子,不直接把刀顶脖子上的话,根本油盐不进,就是贱骨头一个。
“梓沐这孩子也是饱经风霜,当年明明是都看好她科举摘得三甲的,结果最后沉沦泯然众人,可惜。”
李梓沥偻着身子,若不是一身官袍只能当成山野农妇。
公孙彧接着说道:“痴情种,最后在男人身上栽了跟头。”
“左相大人,你我共事多年,都是陛下跟前的臂膀,大可不必旁击侧敲,开门见山吧。”
见李梓沥似乎不想绕弯弯,公孙彧双手背负道:
“当年万春楼的陆明清。陆家罪臣后裔,七岁时被送教司,后送予万春楼,红袖招造势,十六岁那年豪夺魁首。”
“与梓沐交好。”
“……”李梓沥突然站定,浑浊的老眼流光闪烁。
公孙彧也跟着站定,道:“怎么了,李大人?”
“无事,左相大人继续。”说着拢了拢袖摆,继续前行。
“那陆明清离奇自缢与湖心亭之前,梓沐这孩子似乎被李大人在家里关了一个月。后来,那花魁死后,又关了三个月,出来跟武红颜结了亲家,是吧。”
“八年后……,陛下与李大人,突然造访了白云观,而白云观里……”
公孙彧老态龙钟,深邃的双眼看向李梓沥,对方此时也对视而来。
“有个姓陆的,八岁小公子。”
“左相大人——”李梓沥咧着老脸,皮笑肉不笑道:“好手段呐!”
可是又能怎样呢,左相与她没有交恶,都是陛下的人,虽说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查到以及关注这陈年老事,不过她捅出去,吃力不讨好,不仅是恶了自己,也会恶了武红颜。
“的确,那姓陆的小子是李家私生子,罪臣之后。此事,陛下也知。”提了陛下,拿圣威压一下。
“不出老身所料,当年陛下去白云观求签是假,为了拿这个私生子,来撬动你这个老泥鳅是真。不过,最后发现了隐世之才,也是预料之外的收获。”话说道此处,公孙彧也没摆着官场上的架子了,切入主题道:
“李大人藏的深啊,老身此次目的别无其他,腆着老脸就是想……”
“嗯?左相大人直言。”
“想与李大人结个亲家。”
“哈!??”
……
“啊啾——!”院子里陆葭柒陡然了打了个喷嚏。
“陆少爷怎么,着凉了?”翠柳在那边晾晒衣服问道。
“没有,只是突然鼻子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