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城堡,大门前。
当希恩回到这里时,倾世的魔女已经是先一步的回来。
“辛苦你了。”
夏芙涅便有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好似在慰劳着希恩一般,完全不见了之前那副冷漠无情的表现,有的只是和平时一样的嬉皮笑脸。
希恩翻了翻白眼,迈步上前。
“解决了?”
希恩漫不经心似的问了这么一句。
“应该吧。”夏芙涅同样不是很在意一般,或者说是对这件事的后续一点都不关心一样,道:“要是再有人不长眼,那我不介意陪他玩玩。”
“是吗?”希恩似笑非笑的道:“要是真变成那样,人家或许反而会感到开心。”
毕竟总比被彻底无视来得好吧?
所以,肯定是有很多人宁愿被夏芙涅怨恨,都不愿意被夏芙涅无视的。
当然,夏芙涅就算理解这一点,也不会感兴趣。
“他们想做什么都无所谓,别影响到我就行。”
身为魅魔,夏芙涅的要求算是非常佛系的了。
希恩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不管是对他而言,还是对夏芙涅来说,这件事,都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而已。
“回去吧。”
“好。”
两人就这么彼此以极为自然的语气对话,然后一起进入至尊城堡,往自己的房间所在的方向而去。
......
中心城外,那座山丘的半山腰。
隐隐约约间,格雷似乎发现有人在接近自己。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不让鲜血流进眼中,看清了来者的全貌。
“......”
一个人便站在了格雷的面前,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他,一言不发着。
但他的脸上,却尽是悲伤。
“哈特...”
格雷沙哑着声音的艰难唤出了来者的名字。
来者,正是哈特。
哈特没有回应,只是取出了一瓶魔法药,直接拔开瓶塞,倒在了格雷的身上,希望能够帮格雷治好身上的伤。
只可惜,那魔法药,根本无法奏效。
“......没用的。”格雷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带着毫无感情的声音,道:“那是殿下用【涟心妖】的能力直接刻进我的身心的伤,虽只是皮外伤,却永远都好不了。”
【涟心妖】就这点恐怖,一旦连接程度过深,使用者便能随心所欲的干涉对方的状态,包括力量、记忆、外貌乃至是存在本身。
夏芙涅就将这些伤直接刻进了格雷的身心,让这些伤口变得永远不会愈合。
也就是说,格雷要永远承受身上这些伤口带来的痛楚以及状态,直到自己这一生结束。
这才是夏芙涅给予格雷的最残酷的惩罚。
哈特其实早就看出来了。
要是这些伤真那么容易好,那以格雷的能力,即便还没全好,起码血会止住。
但格雷至今都血流不止,以至于他脸上的血色尽失,若不是他本身是一位离极限级都仅有一步之遥的顶尖传奇级强者,生命力极其旺盛,这会,他只怕是早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可哈特还是给格雷使用了珍贵的魔法药。
“就算伤不会好,至少血能补回来。”哈特以压抑着心中悲伤的语气,如此说道:“如果顺利,你还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抑制住伤口继续流血,那样一来,你起码不会再失血。”
这是哈特唯一能够帮格雷做的事情。
于是,哈特洒下一瓶又一瓶的魔法药,终于是让格雷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伤口也不再流血。
随后,哈特脱下外衣,披在格雷的身上,遮住格雷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口。
紧接着,哈特将格雷扶了起来,让他的一只手跨在自己的肩上,支撑起他的身体。
格雷怔怔的看着这一切,直到身体被撑起来以后,他才出声了。
“呐,哈特。”格雷低声道:“是我错了吗?”
这句话,格雷问的是没有一点前缀。
哈特作为刚刚才抵达这里的人,根本还不了解这其中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格雷这问题,对这样的哈特来说,只会是莫名其妙的。
然而,凭借着对格雷的了解,以及对整件事的推测,哈特还是轻而易举的明白了这其中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哈特沉默了许久,方才做出回应。
“你没有错。”
哈特这么说了。
“......可那一位说了,我根本没有资格管这一切,那个勇者也说了我是自以为是。”格雷难掩痛苦的道:“他们说得对,我只不过是个狠心抛弃了国家亲人,只为一己私欲背叛了许许多多人的培养和期待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教他们该怎么做事?”
格雷的心便也跟着一身的伤口,一起变得伤痕累累。
可以说,希恩和夏芙涅的一字一句,都有如最为锋利的刀刃,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
现在的格雷的痛苦,哈特是肯定能够理解的。
那绝对是比死还难受。
不得不说,夏芙涅确实非常的狠心,让一个对她如此仰慕的人生不如死。
但这份仰慕本来也是格雷自发的,夏芙涅从未给过他正面回应,亦没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反倒是格雷,在嫉妒心的驱使下找上了希恩,意图用武力迫使他放弃接近夏芙涅,这于情于理,落至这般下场,都是不太值得同情的。
格雷便已心存死志。
或许,直到这一刻里,他才明白自己爱得有多卑微,又是多么的不值一提吧?
然而,哈特还是会这么说。
“你没有错。”哈特强忍着心中喷涌而出的情绪,颤声道:“毕竟,这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不得不做的垂死挣扎。”
一句话,让格雷的心都跟着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