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震平抿着嘴,面色凝重,一言不发,似乎是还未搞清楚裴无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房清沛先坐不住了,“裴大人,这,您这是何意?”
“我刚刚问过仵作,房映秋的手指是否有伤,仵作说右手除拇指外的四根手指,指尖都已经血肉模糊,是生前伤。所以我猜测,房映秋最后的时刻,知道获救无望,便咬破手指留下血书,指控罪犯。”
“血书写在,写在了木桶上?”房清沛好不容易稍稍平复了些,如今又要嚎啕。
“稍后木桶取出,自然见分晓。”裴无厌转而冷眼瞪着孙震平。
不久,钱子颉带着木桶上来。
月光下,木桶的外壁上黑乎乎脏污不堪,像是有字,又像是无字。
孙震平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只有夜明珠照亮,以手指写血书并不容易。仵作,你便在此,当着众人的面,把这木桶上的痕迹拓印下来,去除掉木桶上的污渍,只取干涸血渍的文字,再做分辨。”裴无厌下令。
仵作应承,跟侍卫一起搬了木桌放置于石井旁边,准备工具开始拓印工作。
“不急,马上便会见分晓,”裴无厌白了孙震平一眼,转头对虞青凤说,“看看到底是天道不公,还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虞青凤在裴无厌的眼中看到了自信把握,她相信裴无厌身为男主的光环,结局一定是报应不爽。
房清沛胸膛剧烈起伏,两只手死死按住胸口,终于压制住了汹涌情绪,“映秋,映秋到底是怎么落到如此地步?”
“刚刚我讲到,一年前狐仙话本盛行,是孙震平为了奸污女子而设下的圈套。接下来便是房映秋失踪。”虞青凤继续她的分析推理。
房清沛痛苦闭上双眼,有气无力地说:“映秋一定看过狐仙话本,信以为真,去找狐仙许愿了。如果不是兄长非要将她许配给他人,如果不是我们听信了那个畜生所言,以为袁昆无望考取功名,映秋也不会……”
“袁昆曾是孙震平的学生,而房映秋又与袁昆在千营县相恋。我想,孙震平一定是早就把这些看在眼里,早就对房映秋起了歹念。所以才会在你们找上他后说谎,因为只有父母反对,房映秋才有可能去找狐仙许愿。”
“是我们,是我们害了映秋……”
虞青凤说不出安慰的话,房映秋的悲剧到底是谁造成的,一时间说不明白。房清玄、房清沛夫妇、孙震平、沈昱侠、杨植,人人都有份。
“一年前,房映秋夜间独自前往苍连山寻找狐狸洞,跌入了孙震平的陷阱。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孙震平在对房映秋犯下罪行之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另一个‘同好’看在眼里。”
“同好?你是说杨植?”蔺鸣恍然。
“没错,也许是杨植也对狐仙传说感兴趣,也许是杨植对独自上山的女子感兴趣,又或者,杨植是对孙震平早有怀疑,所以跟着他上山。总之,杨植成了孙震平犯罪的目击者。”
“哼,说的跟亲眼所见似的。”沈昱侠斜眼瞪着虞青凤,却不敢大声反驳,更像是自己嘀咕。
“沈捕头身为捕头,竟然不懂推理?这么说来,被你定罪的罪犯犯下罪行之时,你皆在现场亲眼目睹?你亲眼所见梁小花勾引杨植?你亲眼所见梁磊屠戮杨家十六口?”
沈昱侠哼了一声,扭过头,无话可说。
虞青凤继续:“狐狸洞里,房映秋渐渐苏醒,看到了昔日的孙夫子如今变为魔鬼禽兽,拼命抵抗。正在此时,杨植现身,却不是帮助房映秋,而是帮孙震平及时打晕了房映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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