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薄延见到今汐的时候,她独自坐在seven便利店门外的塑料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漆黑的鹿眼,左边看看,右边望望。
/pp夜里寒风一吹,她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鼻尖红红的,她白色的雪地靴边放着油彩涂鸦礼盒。
/pp薄延加快步伐小跑过去,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望着她:“怎么回事?”
/pp今汐抬头绯红的眼睛,看看他,闷声说:“和那边家里闹了点别扭。”
/pp薄延坐到她身边,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微的呼气,手撑着膝盖,附身检查了一下油彩盒:“怎么没送出去。”
/pp“我不送了。”今汐抱起了礼盒,面上露出忿忿之色,瓮声瓮气道:“改变主意了,我自己留着。”
/pp薄延大约也能猜到礼物被拒收了,惩戒般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大过年的,不要为小事不开心。”
/pp“这不是小事。”今汐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算了,不说了。”
/pp薄延索性脱下了自己的羽绒外套,搭在今汐的肩膀上,柔声说:“搞得这么狼狈。”
/pp衣服带了他的体温,暖意融融,他给她穿好了,然后悉心地扣上拉练,从底拉到了头。
/pp今汐的身形瘦小,穿着薄延宽大的羽绒衣,更显脸小了,整个缩在了衣服里面。
/pp她抬头,见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圆领毛衣:“学长,你不冷吗?”
/pp“不冷。”
/pp薄延说完,打了个喷嚏。
/pp“你可算了吧。”今汐说完要脱下羽绒衣还给薄延。
/pp都已经送出去的衣服,再让人家女孩还回来,男人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pp薄延单手揪住了今汐的衣领,直接将小丫头提了起来,放到自己的眼前,和她对视:“老子不冷。”
/pp今汐:……
/pp不冷就不冷吧,你凶什么呀。
/pp她挣开了薄延的手,像猫咪似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别弄我。”
/pp别弄我…三个字反倒让薄延听出了几分不可捉摸的意味,他笑了笑,拍拍她的后脑:“走吧,送你回家了。”
/pp“这时候回去,沈平川肯定会闹起来,我明天早上再回去。”
/pp薄延挑眉问:“你想在人家便利店门口坐一晚上?”
/pp今汐站起了身:“我准备住酒店来着。”
/pp薄延单手拎着油彩口袋,带着今汐进了一间酒店,大厅前台,今汐在书包里翻了许久,暖水杯、手纸、唇膏都翻出来了,就是没有摸到身份证。
/pp她尴尬地看向薄延:“有没有那种…不要身份证的酒店呀?”
/pp薄延将她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通通装进了包里,随手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挂,无奈道:“有。”
/pp今汐跟着薄延来到了他家门口,顿住了脚步。
/pp不要身份证的“酒店”,原来就是他的公寓啊。
/pp薄延摸出了钥匙,见今汐站在电梯口没有动,他回头望望她:“怎么了?”
/pp今汐又往后挪了一步,半条腿迈进了电梯里,卡在门边,心虚地问:“学长怎么带我回家了?”
/pp钥匙环在他颀长的指尖兜了一圈——
/pp“住我家还是无证营业小旅馆,随你。”
/pp今汐踟蹰着还未说话,却听薄延继续道:“听说无证营业的小旅馆,床单很久都不会换,墙壁也不太隔音,嗯…如果有人半夜敲你门,千万不要打开。”
/pp他话音未落,小丫头已经蹿到了他的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惊恐地说:“我住学长家。”
/pp薄延打开房门,将今汐迎了进去。
/pp房间里的灯光开到了最亮的程度,今汐打量四周,环境并不陌生,三室厅的大套层,他一个人住,显得有些空荡荡。
/pp一应陈设家具都是简约的风格,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
/pp今汐看着墙上两张纪念照片,对他们点点头,低低地说:“叔叔阿姨,打扰了。”
/pp闻言,薄延回头看了她一眼,小丫头还挺真诚。
/pp他抿抿嘴,随手将钥匙扔柜上,然后打开了暖气。
/pp很快,每个房间都变得温暖而舒适。
/pp今汐抱着自己的小书包,拘谨地坐在沙发边,薄延去了厨房,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pp今汐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点播了一集《蜡笔小新》。
/pp薄延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两个玻璃水杯,杯子里装着白白的牛奶。
/pp今汐接过牛奶,温度刚好,想来是他刚刚热过了。
/pp薄延见她低头浅浅地抿了一口,上嘴唇环了一圈乳白色,他温煦地笑了笑。
/pp“今汐小朋友,牛奶好喝吗?”
/pp“嗯,好喝的。”
/pp薄延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她的,杯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后他将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
/pp今汐抱着温热的玻璃杯,看着薄延:“学长很喜欢喝牛奶,才长这么高。”
/pp“所以你也要多喝牛奶。”
/pp今汐放下玻璃杯,凑近了薄延,小脸在他胸前逡巡着,鼻子动了动,像只小狗似的在他身上嗅着:“我发现,学长身上有一股…”
/pp薄延吓了一跳,往后面退了退。
/pp今汐抬起头来,微笑着说:“学长身上有一股奶香味,特别好闻。”
/pp奶香味?
/pp这是在笑话他吗,他身上除了男人味,怎么可以有别的味道?
/pp薄延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水杯塞她手里,催促道:“快喝,喝完睡觉了。”
/pp女孩子还真是和男孩子很不一样,今汐喝牛奶不是像他那样,一口解决大半杯,她喝一口,似乎要停下来歇一歇,然后再轻轻地抿一口,再歇一歇。
/pp薄延坐在她身边,守着她喝完这杯牛奶,二十分钟便过去了。
/pp好不容易等她喝完了,他拎过了她手里的牛奶杯,顺手扯了纸巾给她擦嘴。
/pp终于知道沈平川为什么这么婆妈了,从小养着这样一个慢吞吞的小闺女,再糙的男人都能给磨得平平顺顺。
/pp薄延在水池边洗了牛奶杯,今汐走过来靠在门边,问他:“学长,今天晚上我睡哪里呀?”
/pp薄延漫不经心说:“睡我的床。”
/pp今汐连忙往后退了退,说话开始磕磕巴巴:“那…那我睡学长的床,学长睡哪里…”
/pp薄延见她这模样,心下觉得有趣,擦了手走出来,拎着她来到房间里,关上了门:“家里只有一张床,你说学长该睡哪里?”
/pp房间里还保持着方才他离开时的原样,暖暖的一盏壁灯照得周遭暖意融融,正中间的深蓝色大床上,被单凌乱地随意敞着,床头放着手机充电线和一个智能小闹钟。
/pp薄延走过去,将手机充上了电,回头重新理了理床单:“快过年了,这是早上新换的被单。”
/pp今汐靠在墙边挪不动脚。
/pp根本不是被单的问题好吗!
/pp她惊恐地看着薄延:“学长,没有别的房间了吗?”
/pp“有,但是很久没人住了,如果现在让我给你收拾出来,恐怕需要好几个小时。”
/pp“这样…”
/pp她借宿别人家里,总归随主人家的便,不好要求太多。
/pp“那我…就睡这里。”
/pp薄延嘴角淡淡一抿,俯身摸了摸床板,很硬。
/pp他习惯睡硬床,所以床下也没有垫毯子,如今小丫头要借宿在这里,只怕睡不习惯。
/pp他回身便从柜子里取出了厚厚的羽绒毯,平平整整地垫在了床上:“好了,早点睡吧。”
/pp今汐点点头,将自己的小书包放在了床柜子,抬头看向薄延。
/pp他穿着单薄的圆领毛衣,露出了修长的脖颈,颈部有一颗突起的喉结,他下颚的下颌弧形优美,棱角分明,薄嘴微微地弯了起来。
/pp今汐小心脏扑哧扑哧地跳个没完,她快速地缩进了被窝里,缩在左边的位置。
/pp反正又不是没有在一起睡过,有过第一次就不怕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