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她觉得玄肆很愚蠢,自己伸出手想要安慰他一下的时候,他却以为自己是在索要什么。
外面的雨还在哗哗的下着,可是还是有人出现了。
是路承安。
路承安撑着伞靠近,他的靴子和衣袍的下摆已经湿透了,身上也席卷了一层的寒意。
他站在门口,并没有直接靠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云祁。
整个人的悲伤都漫了出来,云祁微微皱着眉,坐到了炭火前。
“还站着干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两人眼中的情绪都在一瞬间被收敛得干干净净,似乎那里一直都是那么的干净。
路承安接过云祁递过来的热茶,一口饮尽,这才觉得好了不少。
他摸了摸鼻尖,“小姐……”
“你我不必这般的生分,唤我云祁便是。”
路承安抿了抿唇,“云祁,查到了,我查到了。”
这话让云祁端着茶杯的手也是微微的一顿,她再次抬眸时,眼眶已是微微红润着的。
她的动作依旧是缓慢的,“路承安,我们都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这一路走来,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在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我累了。”
路承安微微皱眉,“云祁,你想干什么?”
云祁莞尔一笑,“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差不多知道了。”
在路承安来之前,玄肆,不,现在也许叫他盛司夜会更加的贴切。
自己什么都知道了,盛司夜什么都说了,说得很清楚。
北疆,北疆据说是一块很好很好的地方,那里的人酷爱骑马,骁勇善战,每个人都是自由自在的。
自己是皇族,也许是皇族吧,起码曾经是所谓的皇族,也许还颇有本事的统领着毒宗。
无论如何,对于盛司卿来说,自己是威胁他江山的罪人和所有的不稳定。
对于盛司夜来说,自己是扳倒盛司卿的唯一助力。
可是对于自己来说呢?自己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了的可怜虫罢了。
云祁又是沉默了好久,她笑呵呵的又替路承安倒上了一杯的热茶,“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么便是好好的拿起以前的东西。”
路承安不解,“你是希望我回到军营替那个覆灭梵寂谷的罪人做事?”
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起了什么,云祁忽然便是笑了。
“所有人都说我很重要,那么多日我终于想到了些东西出来,或许我真的是很有用的吧。”
云祁说道:“我想去北疆看看。”
“北疆?为何会突然生了这样的心思?”
云祁修长的手指来回摸索着茶杯边缘,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所谓弃族的命运,不过就是独自一人罢了。”
她仰着头看着路承安,“我曾想过放弃,但是很多东西一旦拿起便是放不下了。”
云祁在这一天说了很多路承安一知半解的话,他实在是有些不明白,只是心中隐隐的担心着什么。
当日午后,这场大雨终于停息了,而路承安也的确是被云祁的大胆所震惊。
路承安只觉得自己的四肢有些发麻,他皱紧了眉头。
“云祁,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是说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做了吗?”
云祁只是微笑着点头,“也许吧,或许我自己也是不确定的,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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