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醒来,背后的香山层峦换了银铠,故宫三大殿的屋脊兽也披上了雪袍,高高的正阳门上雪拥蓝关,矮矮的北海,一片素色的白。
夜里那蚕吃桑叶沙沙的落雪声到了早上就没了动静,彤雪轻灵在污浊的尾气和噪杂的城市噪音中变得无关轻重。
看似最美的雪对我来说却是最致命的毒!
照理说,我这个太阳神针捉刀人应该远赴啊坝二基地亲自督战一百五十天,坚守太阳神针下线,亲自带着太阳神针去参加香山航展一举震惊世界。
但我的身体却不容许我走动。
燕都的冬天对于我来说,也是最痛苦的折磨。尤其是从潘家园到家属区这段路程,即使坐在空调车里,我都冷得刺骨。
在步行的阶段,我就像是个生锈的多少年都没加过润滑油的机器,每一步出去,都会带走我不少的体力。
十来天的修整调养加喝药,我的咳嗽症状减轻七成,一天多次的咳血减降到一天两次。
照镜子的时候,脸上也有了点血色。
早先眉间一直凝结的死气,终于在这一天的晚上消散无形。
终于,又有拼老命的本钱了。
再有四天,就会迎来最后一轮生死大考。
赢了跟特所走,去执行永不解密的任务。归来时间未知。
输了送无量山,去给老陈皮这个天乙巨佬做小厮奴仆。一辈子就跟花花草草打交道。
这又是一个他妈无解的死局!
伸头一刀砍脑壳,缩头一刀戳心窝。
这个生死局,似乎逃不过去了。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心有天高,命如纸薄!
这些天,我会用陈奕鹏给的卡定时和阿曈联系。
从阿曈那里我得知了不少惊世骇俗的消息,每一条都让我震裂三观,每一条都叫我魂飞胆丧。
从那晚火并之后,每天,我都会严密关注燕都新闻。
从早报晨报到日报晚报,包括网络社区和各种社交平台,一个都没放过。
但我,没有看到任何一条关于那晚火并的新闻和消息。
即便是在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顾忌的各个论坛上,也找不到任何报道。
我不知道仲小京到底惹到了谁?
我也不知道仲小京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我只知道,在现在的神州,在现在的燕都,有此能量能把这件事压下去的……
无法想象的势力!
在我心里,始终有一个疑问想不明白。但我却不敢去深想。
我怕,我想的,会变成真的。
这十来天,我每天晚上都会去守仲小京。
这小子,确实是个难得的高手。
他的外伤已经全部拆线,全身上下不下四百针缝合的伤口,看得我咬牙错泪。
但他还是没醒,靠着葡萄糖和各种营养汁水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