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碰这地方。咱们把钱还回去。马上还！”嘴里仓皇悲拗叫着，秃老亮撑着早已抖散架的双手，在文件袋里翻找着拨款批文。

“别找了。海爷。”

“钱，已经打到方州账户上了。”

“覆水难收！已成定局！”

“两周之内办交割！”

乍听这话，秃老亮身子僵硬，变成行尸走肉。

暮地间，一缕血从秃老亮口中溢出，流满下巴，落在衬衣上，变成百朵千朵的血花！

“童师，童老六，童总，童爷，童大爷……”

“陈东海，秃老亮，给你跪下了。”

眼泪狂流的秃老亮哆嗦的箍着我手臂，直挺挺的跪在我跟前：“这是借刀杀人呀！”

“于伟波他这是给你递刀子，要你跟龙家拼老命呀！”

“这个老东西，简直不是人！不少人！太黑了。”

“你糊涂啊童老六，你怎么能跳他的坑！”

秃老亮哭成泪人，有气无力捶打我：“别说六亿，就算是六十亿，六百亿，都不能要啊。这是要你粉身碎骨呀！”

撕心裂肺的哭嚎着，秃老亮心力交瘁颤声叫道：“这事交给我处理。咱不要这个地方。”

“老子，老子拼了这条老命都要把钱还给于伟波老畜生。”

“你去做你的神局王。这事，老秃子给你处理好！”

“都怪我，都怪我给你出这个馊主意，老秃子该死，该死。”

我慢慢蹲下，抱着海爷，狞声叫道：“海爷！这是咱们方州的地。也是咱们方州的老根！”

“以前没机会。也没那实力，更没那本事。更想都不敢想。”

“现在，这块地送到我手里，我要是接不注，那我还他妈做什么执剑人！”

海爷呆呆看着我，大脑袋甩得飞起：“执剑人，童爷，童爷爷……”

“我给你磕头。独眼龙老秃子给你磕头。”

“听我一句劝，啊。童爷，别掉坑！千万别掉坑……”

“你不知道当年的事，不知道……”

噗通！

我抱着海爷凄声叫道：“海爷！”

“我心甘情愿掉坑！”

“这个坑，我心甘情愿跳！”

“就算死。我也要把这块地拿回来！”

“就算老子童师死无葬身之地，也要把这块地拿回来，建起来，就建在他龙光耀的对面！”

“建不起来，老子铜狮子，枉自活人！”

啪！

海爷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屮你妈啊童老六！”

“你你妈疯了！”

“这十八亩地——”

“是，方州的总部啊！”

“那是我们方州被炸了又推平的总部啊……”

喉咙管里凄惨颤抖叫出这话，海爷噗的一口，吐出一口鲜血，尽数喷洒在我脸上身上，软软倒在我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