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忙颔首,恭送主子爷离开。
直到看不见身影,赵海才转过头使唤徒弟王大福。
“悄悄儿从角门出去,找个好大夫好生开个方子,别叫死了”
王大福纳闷:“死活又不归咱们管,主子爷可没吩咐这个,师父您干嘛多事”
赵海狠狠拍他脑袋。
“小兔崽子,主子爷才打二十个板子,显然不想让她死,关她几天也不是要她的命,你小子快去!”
王大福揉着脑袋离开。
临走还碎碎念:“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小殿下,主子爷不生气么?区区一个姑而已,十条命都不够赔的啊”
王大福离开。
赵海后脚也走,临走她回望吴姑娘一眼,摇头叹息。
“你也算倒霉了,好在殿下心善留了你一命”
“好好活着吧,往后自有你的好”
——
可吴氏太胆小了。
受了惊吓,挨了二十个板子,当夜就发起高热。
有药吊着也不管用。
中间醒了一回,神志不太清明,像是吓坏了。
她的丫鬟哭喊了半晌,吴姑娘嗫嚅着嘴唇。
“别哭了,我房间床头箱子里还有百十两银子,你回头拿一半,另一半给我的爹娘”
丫鬟撕心裂肺:“姑娘别这么说,还能好的”
“好不了了”,吴氏满脸苦涩。
“就算主子爷放过我,赵良娣也绝不会放过我的,往后余生,我都要活得战战兢兢,那个孩子,他是因我而死,是我做下的孽”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吴氏又闭上眸子。
过了五六日,传出吴姑娘病重的消息。
谢辰瑜下令将她送回原来的住处,请医问药。
赵良娣缓过神,眼神愈发毒辣。
“那个贱人也配?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就该下去给我孩子磕头认罪”
赵嬷嬷忧心忡忡,看着像有心事。
赵良娣一口抿了苦药,龇牙咧嘴半晌才缓过来。
“有什么事藏着掖着,我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赵嬷嬷这才道:“老奴派人细细查看后院的亭子”
“当日的确是吴姑娘不小心烫着主子,可您离池塘还隔着栏杆,根本不可能随意掉下去”
“我身子重你不知道?”,赵良娣没好气。
“老奴发现了地上涂的桐油,正是踩在桐油上,主子您才站不稳的”
“老奴顺着查下去,管事们说那亭子前不久的确刷过桐油,原本已经干了的,谁知那几天下雨,桐油又湿漉漉起来”
赵良娣更加不耐烦。
“你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要我怪那些桐油去?”
“吴氏再可怜那也是她活该!”
赵嬷嬷还想说什么,被赵良娣猛然打断。
“别说了我什么也不想听,你下去吧我乏了,睡会儿”
赵嬷嬷只好把话咽在肚子里。
其实她想说的是,半个月前,是主子爷说那座亭子颜色不新鲜,特意找人重新刷的桐油。
当日下雨凉爽,好像也是有人说荷塘那边儿风景好,像是刻意往那边引。
现在想想,多多少少有些巧合。
赵嬷嬷摇头。
‘许是我老婆子想多了,这亲生的骨肉,谁会舍得?’
心里这么想着,走路的时候还是满后背生寒。
人人都知道,主子爷后院十来个女人,这些年从无一人有孕。
难道这也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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