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疯狂,也是执着。
而这样的神采,同样也呈现在那位黑发披散间又有成片白发点缀其间的男‘人’眼中。
<div class="contentadv"> 这男人的衣着,颇有几分东炎古意人士方有的狂放之姿,只是比起衣着,更显眼的无疑是他那对如树枝杈般的双角,裸露的胸膛间得窥半面的纹身,以及身后那介乎于蟒蛇身躯与软体动物之间,让人看了无端怪异的尾巴。
对奥默而言,纹身+双角+长尾+挑染,这四份特性足以组合成一份明显的指向。
更别说对方的手掌亦是花里胡哨。
这样花里胡哨的手,他已经见过五个了,其中之仨甚至就在半小时前。
即便某位工笔老师已经不再吱声,他也能多少猜到对方是令、重岳、黍小姐的哪位亲人。
大抵就是那位兄弟姐妹间排行第二的望先生吧。
在令的口中,她那位二哥虽在兄弟姐妹间的人缘相当差,但却毫无疑问在替大家着想。
并且她还一度提起过最初瞧见奥默时,她一度从奥默身上瞧见些对方的影子。
这未免扯太远了……
望着面前这位目光阴郁却又不怒自威,宛若什么‘他总是很不开心’的危险坏逼的男人,奥默只觉得所谓的影子可能真的只是影子。
你看,大龙人和大魔人的影子不就很相似嘛!
哪怕是样貌,东炎与柏德的面容风格亦是相距甚远。
只能说,素来喜欢吟诗起舞的女人,在看人的视野大抵也是从抽象领域出发。
而现在,那或许在某种抽象化的领域中与自己相似的男人开口,问道:“你觉得态度能够证明什么?”时,他说:
“态度足够证明我与各位的立场并不冲突。”
卡谢娜:“你清楚我们的立场?”
“无非便是想要守住某些东西,或许是人,或许是物,又或许是文明本身,”奥默耸肩,看着这女人,又看向那审视着自己的男人,“当然,祂可能只在乎某些同类。”
“…你见过我哪位兄弟姐妹?”男人微微皱眉。
“我说见过,却无从求证,我说没见过,便否认了事实,你说——”青年十指交叉,架在膝前,颇为随意地回应着男女的目光。
“用一枚枚棋子摆起一桌残局来,那凭空落下的西方棋子,又能有谁认识呢?”
“但那西方棋子却认识所有的黑白?”善弈的男人问。
“毕竟铺设残局的都是当年身为棋子的人,也只有他们才能将残局复现得巨细无遗不是么?”
“不,”在大学授业的女人摇了摇头,“倘若真是当初的残局,那有许多都说不通。”
“这些个违和之处,正是试图为残局做解的证明,”青年微微颔首,“不过初次尝试总归是会有些瑕疵的,就像我得承认我之前的行动非常欠妥,因为我终归不是棋手,无法俯瞰棋局本身。”
“所以你等来了我们。”
男人已经看到了下一步,一句话得来了青年的无奈的目光。
“乱世当用重典,”青年说着,松开双手,站起身来,朝着两人伸出了手,“大难临头,很多话与行为都很多余。”
“两位既能找到这里,也就无须我再作信任培养,我便直言,大家合作,姑且还能在这片土地挣得几分存续之地。”
“没想到我还会有被要挟的一天,”卡谢娜忽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甚至不禁弯下腰来,一手捂着小腹,“棋局…平平无奇的一天,一切就成了假的?而我还要为这些假货出力?”
“我想此刻的每分每秒都很真实,”奥默彬彬有礼地说,“还是说,事到临头,您还能找出其他的生活方式?”
“更进一步的胁迫啊,你这步步紧逼的模样倒像一条毒蛇。”说是如此,那重新直起腰来的女人脸上却好似颇为愉快,甚至握住了青年那仍然悬在半空的左手。
“我暂且将之视作夸奖好了。”
他微笑着回握,旋即看向那仍然没有动作,但也没有看这边互动,而是在自个儿微微垂首,好似在打量奥默的领带图案的男人。
男人明显是在想事情,但当下的青年却没有耐心让他继续:“望先生,我知道你无意守护人类,也不在乎文明的存续,但不论是人还是非人,总归是要有个立锥之地的,不是么?”
“你的东炎语也是我那些兄弟姐妹们教的?”男人反问出个好似与当下毫不相关的问题。
“并不是。”青年否认道,仍然悬着那右手,等待着对方。
“事实上,我与他们相识也不过是数月,这对你们而言大抵是段再渺小不过的时光。”
“数月…数月……数月……短暂吗…啊…”呢喃着那两个字的男人仿佛想通了什么,再看青年时的目光便显出几分匪夷所思。
“对大部分兄弟姐妹而言确实短暂,但也有两人算是例外。”
他说着,竟就这样抬手与其相握。
“仅此一次,这样的棋局倒是有那么几分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