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话语仍在那哼唱间流淌,始终好似旁观般,不曾亲自出手的伊莎玛拉,望着那独战大群,逐渐开始浑身浴血的身影,眼中满是不舍与悲痛。
<div class="contentadv"> 祂始终觉得这是一场骗局。
祂那过于感性的自我,就那样轻易的踏足这片死地。
在这片意识深处的海洋里,一切的一切都属于伊莎玛拉,而那因斯卡蒂的人格残渣所塑造的虚假自我,终归会一点点的在海风、海水的浸泡下锈蚀脱落。
露出那副同是伊莎玛拉的本质。
祂是那样的想要自己的感性回归现实,但当看到祂那样义无反顾地奔赴死地时,理性破天荒地感到一丝难过,一丝遗憾。
祂忽然意识到,这或许就像一场人类所说的梦,自己正逐渐从梦中醒来,但也将永远失去这场梦。
不会有第二次。
昔日的祂,栖身于宛若巨大海植与海鳗般的巨型身躯中,是人类文化中当之无愧的怪物。
唯有将一切奉献予那名为斯卡蒂的深海猎人后,才因而真正接触到了人类的文明。
甚至是那样地相信自己也是人类的一员,心中流淌着满是作为初生不曾有过的思想与情感。
但那样的梦,终归是要醒的。
腐化之心终归要回归大群,大群意志也离不开腐化之心的诏令。
一场模仿人类的,太过任性的梦,就该在这里结束。
该在那以血回血,以扭曲且狂放的姿态挥舞着斑驳剑刃的‘斯卡蒂’被击倒于海面,逐渐沉沦的过程中结束。
这样的过程会远超对方想象的快,因为她终归不是真正的斯卡蒂,因为在几分钟前,祂们还彼此交融,不分彼此。
那凭借机器的便利,也凭借自己给祂的机会而达成短暂分离,仍是会逐渐弥合。
到那时,所谓的猎人与所谓怪物,都将不分彼此。
就像此刻,那身姿愈加狂放,那动作愈发流畅,那目光亦如上位者那般疏离的瞬间,自己的血亲会将她击溃。
拖拽着她下沉。
让一切最终尘埃落定,让奥默.林顿成为自己回归大群的绝佳助力——祂的思绪忽地遏止,自那昏暗天穹中骤然撒下的一抹冷光里。
那本该阴云密布,如漆黑的海潮一般浑噩的天空,于此刻破开了一道缺口。
苍白森冷的光华自那缺口中落下,在漆黑的海面映出一抹弧形的光影。
月亮?
作为伊莎玛拉的理性,祂自然清楚‘斯卡蒂’所接触过的一切,包括人类对那类天体的定义。
在故乡时有两个,在这边却只有一个,变化周期也有着些许差异,但阶段却是一致。
那仅在月末才会浮现的一抹残月,看起来是那样的虚弱窄小,就连撒下的光也带不来一丝热量,就像一抹空洞的梦。
月光是否也是太阳的一场梦?
祂望着天空上的那抹残月,心头闪过了不少似人的迷思,这或许是那份感性正从那沉沦者那儿融入这边的征兆。
当祂这么想的时候,祂自下方的海面,瞧见了一抹苍青色的光华。
轰!
那光华迅速放大,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化作长及十数米的残月之光,将祂脚下的血亲一分为二的同时,也同样将她斜半截肩膀连同手臂一同分离。
祂并没有死。
祂甚至没有丁点血液泼洒出去,就连那半截断肢也重新弥合于身躯,还给破损的衣袍也一并修复。
这里终归是意识的世界——当意识到这一点时,祂便不可避免地重新仰起头来,望向那在这个世界最为突兀的异物。
那轮残月。
陌生又熟悉,甚至予以那‘斯卡蒂’重自海洋中升起,手握一柄让她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是从某款游戏里提出的苍青色巨剑。
“原来是你。”
祂张开嘴,以声带发声,道出第一句人类的语言,朝那屡次拒绝了自己,却又并未远离的轮廓。
接着她便复又垂首,看向那已然跃至身前,挥下手中巨剑的斯卡蒂。
“这就是你的回应吗?”
“一个全力挽救的……”
梦的发音还未完全,便已被再度劈斩的剑器下中断。
那苍青色的辉光再度闪耀,以冰冷却锐利的弧度,截断她与她身下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