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在那一杯杯中,话题时常歪斜。
<div class="contentadv"> 甚至会提到她的法杖。
图书馆。
法杖并不叫图书馆,可她那法杖的顶端内部,的确有着一座小小的‘图书馆’,以一个盒子的模样呈现。那是羽蛇一族数百年的历史,正如她那总是以当时最坚固的材料制成的外骨骼,以及那为坚韧至极编制的新型纤维外袍。
这三者分别代表了‘孤高’、‘翅膀’、‘皮肤’。
羽蛇的翅膀坚如金铁,绝不可脱下。
羽蛇的皮肤刀枪不入,绝不可放松。
羽蛇的孤高无人能及,绝不可外显。
她的父母、祖辈,每一位羽蛇都会依照这样的传说来缔造装备,看似科幻感十足的装备之下是最原始的崇拜。
这是一族的负担,也是一族的骄傲,强大且孤高的‘羽蛇’必须做到一人应付绝大多数危险,所以她几乎不会卸下这一身的东西,他们相信,当他们脱下这些虚假的装饰时,就是回归最原始的“羽蛇”的时刻。
就像半小时前。
那时的她,在迟疑了几秒后,当着奥默的面解下了外骨骼、褪下了外袍,并将法杖斜置于桌台边。
而当后来的她拉近了椅子,以几乎要靠到他面前,且还倚着半边桌台的样子。
对她卸下的装备如数家珍时,奥默便想起她那时的迟疑。
沉默。
只能沉默。
哪怕在昨日的网络对话中,他便已然透过文字察觉到了一份惊人的重力,可当那重力场真正展露正体,他还是难免会在心头感慨:
草率了。
知晓秘密的同时你就要承担那份秘密的重量,而他感受到的重量,并不只是一张怪兽卡片的分量。
这是比人生更甚的重量。
哪怕她原本的人生只是四十二年,但这份纯粹至极的仪式感,绝非来自她42年的坚持。
这的确是一族的传承,而之所以要说一族,好似无视了那些婴儿时便已被诅咒的受害者的意愿,便在于一句话。
“您仍然选择了这条路,不是么?”
“哪怕没有强制的枷锁,你们仍然选择了这条路。”
这是奥默说的话,源自她在不久前的上一句。
无视使命——当自我意识完全,当那童年的伤口终于结痂,每一位‘羽蛇’都会知道自己自幼便已受到怎样的迫害,那么他们当然有权利做出选择。
可奥默现在会坐在这里,就已经证明ta们的选择,证明了霍尔海雅的选择。
“是啊,”霍尔海雅轻声说,她的指尖搭在偏斜的酒杯上,迷蒙的双眼映着那身旁青年那映在大理石桌台上的虹色身影,“而且我也不甘心。”
她确实渴望着羽蛇的身姿。
看似只是打了个基础,但站在那基础之上,你会愈发发觉那夭矫身姿的魅力。
就像赛马娘们哪怕没有被赋予奔跑的义务,也会自发地渴望入学特雷森,渴望站在那追逐极速的赛场上。
那些前辈,前人,她们站在灯光璀璨的舞台上,她们站在人群欢呼的赛场上——她们在那一刻的身姿,映入每一位后继者的眼中,便是一座丰碑,引领着无数马娘自发的追逐。
这正是羽蛇这一形象,对霍尔海雅她们的意义。
愈是长大,愈是行走于发达、进步的文明,‘羽蛇’们反而愈是能够体会那翱翔的荣耀,那壮丽的身姿。
那是对强大的追逐,那是对壮丽的渴望,那是对荣耀的欢喜。
那正是她的意志,也是羽蛇那一符号化的魅力。
哪怕祂带来了短寿、痛苦,以及整个童年的缺失,他们也无可救药地投入到那图腾的追逐中去。
那销魂蚀骨的渴望是如此鲜明,鲜明到奥默作为训练员,也作为魔黯哥斯拉的持有者,实在无法说自己不能理解。
“我明白了,”言尽于此,便已站起身来的虹蛇神,只是俯瞰着那再难有如此一次情绪发泄机会的羽蛇,“就像一开始说的那样,你满足了我所有的好奇心,我就会帮你。”
他说着,抬手,摘掉了她那还想端起的酒杯,继而走到她的另一边,提起了那放置着图书馆的法杖,递到她眼前。
“你还有现在。”
他轻声说,看着这位大抵很难凭自己起身的女性试图探手去握法杖,却整个一歪,在失衡中倒向自己。
意外的轻……平静地接住她的奥默心里想。
因为粗壮的尾巴、丰满的体型与宽大的袍服,以及那外骨骼的轮廓,霍尔海雅给人的印象从来与轻量无缘,更无从判断她真实的体重。
但这对虹蛇神来说,委实也不重要。
小羽蛇已在情绪倾泻殆尽与酒精的共同作用下睡去,而他只会在其幽蓝的翼状耳边,再道一句:
“以及未来。”
对此,似是觉得有些痒的羽蛇只是歪了歪脑袋,发出浅淡的嘤咛,看来睡得很沉。
徒留那撑着她的虹蛇神腾出一只手来拧了拧鼻梁,转而打量这空荡荡的酒吧,以及不远处沙发上的外袍与外骨骼。
给她套上再通知这儿本来的管理人……然后带去军事委员会交给别人接管……
“啊……”
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的奥默,只是张开嘴,呆愣地叹了口气。
跨界不能传送真麻烦……
魔能潮妨碍更麻烦……
魔界区今天重建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