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授顿时感觉不妙。他本来就感觉这次闹饷和以往不同。现在,城内的兵卒出现了这种反常现象,顿时一阵手脚发麻。
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沉重的城门已经被打开了。
城外的乱兵发一声喊,一窝蜂的冲进城门。吓得守城门的十几个老卒子,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乱兵当头的一个千总进了城门,冲着打开城门的奋武营把总一拱手,就带着大股的乱兵直奔蓟州的商业街,东关而去。
蓟州紧邻北运河,是水路码头,十分繁华。而东关一带商铺云鳞次栉比。
东门外就是码头,而一进城门,全是仓库和货栈,还有一家接着一家的商铺。此时天还没有亮,各个商铺全都上着门板。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打更的老魏头儿,胳肢窝夹着灯笼,一边敲着梆子,一边没精打采的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忽然一阵乱兵重来,劈手抢了他的灯笼。
“哎!哎!兵爷,您老这是干什么。这灯笼可是巡防衙门的。”老魏头儿还待解释几句,这动西您拿走了,还得我赔偿。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是两个大鼻兜扇了过来。
“他妈的,老杂毛儿,老子们哗变了。知道什么是哗变吗?兵变你懂不懂,不懂弄死你。”一个把总恶狠狠的说道。
老魏头儿吓得一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爷爷饶命啊。”
他吓得差点没尿裤子里,这些凶神恶煞的丘八反了。
“带我们去银库,快点,慢了先割掉你的耳朵。”
“哎!哎!这就去,这就去。”
新兵山字营营官董祥云一脸阴沉的带着亲兵走来。他也在裁撤之列。这次干脆营官带头开始闹饷了。
山字营四百新兵,立刻直奔巡抚所在的内城。物资仓库和官银都库房都在,内城。
蓟州的内城很小,和归化城也差不多,不到一里地见方的小城。里边都是官署和仓库,还有部分驻军。民居也都是官员的家属,以及为他们服务的各类机构。
其他后续进来的新军,立刻开始猛砸沿街店铺的门板,冲进去后,立刻开始抢劫,凡是老板和伙计试图阻拦的,乱兵立刻刀枪相向。
“诸位军爷,使不得,使不得,这些都是供应巡抚衙门的米粮,可抢不得。老朽这里有些散碎银两,还请……”
话还没有说完,一支长枪透胸而过,老掌柜嗝喽一声,顿时委顿在地。当兵的一脚踹在他的胸膛,把长枪拔了出来。
“老不死的,现在巡抚来了也得挨上老子一枪。还敢呱噪。”
把总张德顺喊道:“他娘的,巡抚不给发粮饷,咱们自己发。统统给我搬走。”
整个东关,喊杀声四起,女人哭,孩子叫,还夹杂着惨叫声。不大一会,乱军放起火来,夏初本就是干燥的气候,又刮着风,火借风势迅速蔓延。
满街都是扛着抢劫财务四处乱窜的士兵。街道、路边好多被砍杀的的尸体横陈。
这一次,王应豸终于被吵醒了。听到外面的声音,他也感觉到不对了,这么丰富的声音,可是闹饷该有的。这他妈的是兵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