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巳初一刻,苏副班头再一次带着梅染来到乘风茶馆,他们刚来到这里,就见到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大声说:“我要做什么,你甭管。这房子和地是我的!”
苏瓶不认识那人,但听姓张的账房称呼他为“乔二爷”。
能在平康坊里有一座二层面铺,而且面铺后面还有两进住宅,这可就不是普通人了。要知道京城的房价高得有些离谱。二三百两银子,在武威能买好大一座宅子。可是在这京都中心地带,能买两间房就算不错了。
就在乔二爷高声叫嚷时,苏瓶对梅染道:“一会那姓张的账房过来跟我们说话,无论他是笑脸相迎,还是跟咱们耍横,你都过去给他一巴掌。”
梅染没问为什么,而是问:“下多重的手?”
“把脸打红就行。”
“你们怎又来了?”姓张的账房刚送走乔二爷,正心气儿不顺,抬头看见苏瓶和梅染,他面带不逊之色地走过来:“我们祁老爷已跟县里和四公子都打过招呼了,怎么着,那二位爷没告诉你们吗?”
梅染走上前去,一巴掌掀在账房的脸上,把那账房打得捂脸倒退。
茶馆小厮冲了过来,张账房立刻伸手把他们拦住,转过身道:“二位爷,难道是因为没给你们钱吗?哎呦,你看看,我可真是老糊涂了。那二位爷里面请,我这就去找祁老爷说说这事。”
这时苏瓶冷眼看着梅染,高声道:“以后不要这么冲动,否则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梅染背过众人,冲苏瓶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才跟着苏瓶走进茶馆。
不多时,祁昱脸色铁青地走进来,手里盘着一对珠子,发出嘎达嘎达的响声。
他来到苏瓶面前,仰头看了看,没行礼,而是直接坐到椅子里。
苏瓶也没跟他客气,自顾坐下,梅染也跟着坐下。
“我说苏副班头,你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合着,以为咱姓祁的什么也不懂,把咱当冤大头了?不瞒你说,也就是三年前,咱也是当过官的。官场上的道道,咱可都是门儿清。就说这件事,无论是西门县令还是唐四公子,可都说翻过去了。怎么着,在你这里翻不过去了?那么你是比西门县令官儿大,还是比唐四公子底儿硬啊?如果我今天就不给你钱,你能把我怎的?”
苏瓶一笑道:“我今天来,不是来要钱的。”
祁昱冷笑一声:“我看还是少装蒜了吧,你不来要钱,难道是来我这里喝茶的?”
苏瓶道:“昨天祁老板不是说,要请我们哥俩吃饭吗?”
空气突然凝固了,祁昱倍感尴尬。
几个心跳的时间过去,祁昱笑了笑,站起身道:“这怎么话说的,原来苏副班头今天是来交朋友的……”
祁昱转过身,指着姓张的账房埋怨道:“你是怎搞的?连话都说不明白了?害得一场误会。”
然后祁昱做东,去一家还算体面的酒馆。苏瓶与祁昱推杯换盏,大吃二喝,从上午一直吃到下午,天南海北聊天侃地,好似多年未见的好友。
梅染坐在一旁,简直要疯掉了。她实在搞不懂,苏瓶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后来苏瓶对祁昱说,若有什么来钱道儿,希望拉扯拉扯。本班头虽权力不大,但管着西南六坊,紧挨着厚载门。这县里武衙与城门卫多有通融,若是班头过车,通常不用交税。请城门卫吃吃酒也就是了,
所谓不用交税,也就是不用检查,祁昱当然心知肚明,可祁昱阴险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看来,这老小子是不打算带着苏瓶一起发财了。但他知道,唐宽已经把消息泄露给苏瓶。可他并没有因此提高防范,只以为苏瓶想在他这里分一杯羹。于是他又开始诉苦,说自己各方打点,赚不到几个钱。云云。
“你竟然想跟他们同流合污!”
离开酒馆,梅染故作气愤地说。
其实她已经考虑到,苏瓶是在给祁昱下套儿,只是祁昱没往里钻。不过她还是想试探一下苏瓶,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做。
苏瓶笑了笑:“我对那伤天害理的买卖不感兴趣,不过么……”
“不过什么?”
苏瓶看了看乘风茶馆,扭头走了。
“喂!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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