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勒令刑部翻查旧案,从那些案件中,苏瓶捋出一条线,很多案子都是指向齐王的。可奇怪的是,当某些案子有了进展,却又被皇帝压了下去。
虽然苏瓶不知道赵恬曾经说过“永远斗争”这样的话,但苏瓶感觉到这个皇帝的诡谲。赵恬登基,先杀相王,以儆效尤,可他并不打算停手。
下一个被杀的人会不会是齐王?苏瓶不知道,但苏瓶知道,即便齐王倒台,还会有人成为赵恬斗争的目标。
这个皇帝的戒备之心,永远存在。
虽然这很残酷,可要想让帝权稳定,此举不失为一个办法。或许,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保持戒备之心,应该是不会错的。
今日与陈千缶的谈话,印证了苏瓶的一些想法。既然齐王的好日子不会太长,那么赵廉的好日子也不会太长。既然如此,苏瓶似乎没必要与一个将死之人斗得你死我活。为他冒险,不值得。
苏瓶要留下来照顾陈千缶,可陈千缶却不肯,他说自己现在是隐藏状态,身边没人才更方便。而且他也没伤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与陈千缶道别,苏瓶梅染离开小客栈,梅染的衣服还是湿的,受凉,打了一个喷嚏。
天大黑,店铺多已关门。说来也巧,一家很小的成衣铺,门口依然挂着小风灯,一个神情落寞的妇人,孤坐屋中。苏瓶把马拴在门口,带梅染进屋,说要买内外全套的衣裳。妇人笑了,殷勤招呼。
“被雨淋而已,算甚大事?我才不是你家郡主那般娇贵,你还是省点银子吧。”梅染不领情地道。
苏瓶严肃道:“少与我犟嘴,速换便是。”
见苏瓶那般严厉,倔脾气的梅姑娘这次反而没什么脾气了。
女人似乎就是这样,若她感受到男人对她好,哪怕态度差点,她心里也是高兴。
这不,就很听话的试衣服去了。可这家店铺太小,连个试衣间都没有,苏瓶便站到门外去。
女人买衣服,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这样的小店铺,她也能选好一会儿。或许还需要改改这里,改改那里,没有两刻钟她是出不来的。
苏瓶也不着急,站在路边与大红马聊天:“你小子是不是在跟我耍滑头?你高兴了,托两个人不嫌累;不高兴了,就跟我装瘸?”
烈火一丈红瞪目,表示不服。
“你还敢瞪我?”
苏瓶挽了挽袖子,忽见大红马眼中反射人影,苏瓶猛地回头,见到一男一女向这边走来。男子身材高大,背负重剑,女子红衣红裙,手提短剑。
这二人竟然带着武器在街上走,苏瓶眯了眯眼睛,想起陈千缶对龙天罡和独孤凤的描述,苏瓶暗道一声不好。
打算脱身,却见那二人鬼魅一般飘了过来。
距离近了,龙天罡盯着苏瓶,却笑着对独孤凤说:“小师妹的跟踪术,天下一绝。”
独孤凤得意一仰头:“其实这不算什么,他的马蹄印记太明显。”
独孤凤话音未落,龙天罡的剑,已经斩向苏瓶。
他根本就没有拔剑,因为他的剑没有剑鞘,也没有剑锋,是为钝器。且不说是普通人,即便是铁皮包裹的甲士,也扛不住他这一剑。
显然,龙天罡低估了苏瓶的武功。在他看来,这个纨绔小白脸,不可能有太高的武功造诣。
可当他见到苏瓶几乎是一道虚影闪离时,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与此同时,身上开始冒起清气来。在成衣铺门前微弱灯光的映射下,他好像是一个浑身冒火的人。
苏瓶刚一落地,龙天罡又一剑刺来,剑气一丈有余,劈空而至,划出刺耳破空声。
苏瓶感知力道不俗,可他并没有闪避。正如陈千缶所言,龙天罡消耗极大,这已经不是最厉害的龙天罡。
苏瓶嘴角微微一斜,唇边吐出一缕黑气。同时眼角眉梢也泛起黑色气息,仿佛在那里涂了一层黑漆。灯光映射下黑气缥缈,此奇异景象,犹如魔化。
重剑临近,风暴起,吹动苏瓶衣衫,苏瓶一抖袍袖,只见宽大袍袖喷出飓风,撞向重剑。“轰”的一声巨响过后,一团烟雾在二人之间炸开。电光火石间,二人又斗了几个回合。
见状,独孤凤抽出短剑,喉咙里发狠一声,向苏瓶背后刺去。
成衣铺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高高跃起,指尖泛起银亮白光,爪向独孤凤后心。独孤凤感觉身后恶风,连忙转身,剑劈梅染。梅染赤手空拳与之周旋,速落下风。
苏瓶心中一阵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