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打了。”中年人无奈地再次捡起地上的材料扔到了箱子里,“但打官司的周期很长,这里可是巴黎。”中年人说完又嘟哝了几句法语,董锵锵虽然一个字都没听懂,但也能猜到他是在抱怨。
“对你们公司的遭遇我深表遗憾,但我还得完成老板交代的工作。如果你还知道其他能拉厨余垃圾的运输公司,能告诉我么?谢谢。”董锵锵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他能找到更多类似多米尼克这种跟威望迪打官司的濒临破产或已经破产的公司,说不定也可以作为一个有利于做空的证据写入报告中。
“我有个朋友可能还在做,但我不确定,你等一下,我写给你。”中年人站起身,从一堆垃圾中翻出纸和笔,坐在破纸箱上一笔一划地认真写着。
董锵锵偷瞄了眼录音笔,看到录音笔的红灯正在狂闪,不由感到欣慰,今天的收获还是不小的。
中年人把纸递给董锵锵:“年轻人,也许这个能帮到你。”
董锵锵如获至宝地接过纸,只见上面写了一个地址,跟对方确认清楚地址里的每个字母后,他小心翼翼地把纸收进包里。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有朋友在巴黎的报社工作,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让他来拜访你,把你的遭遇写出来,说不定能帮你讨债。”董锵锵预感端木以后会跟他再来一趟多米尼克,干脆今天先做个铺垫。
中年人不置可否地摆摆手:“祝你好运。”说罢再次低头整理起来。
董锵锵回到车里,很轻松就在地图黄页上翻出那家公司的地址,但那公司在更远的13区,他计划晚上乘夜车回汉诺威,一会儿要先还车,不想太折腾,思来想去,他决定给秦有伯去个电话。
他想给对方打电话的原因有二:一是对方一个女生大老远帮他从北京背过来一个不轻的包裹,他于情于理都应该表示感谢(虽然他并不是专门为了感谢她而来巴黎的),把对方的人情还了。二是见了面就等于完成老妈布置的任务,免得回头老妈再数落自己不懂事。
他直接拨通了秦有伯的电话。
“你好!哪位?”董锵锵听到一句法语。
“秦有伯你好,我是董锵锵。”他回以标准的普通话。
“喔,有事么?”董锵锵听的很清楚,对方本来饱满的情绪瞬间就冷了下来。
“哦,是这样,我从意大利回来了,现在在巴黎,想请你吃晚饭,感谢你上次帮我带包裹,餐馆你来定就好。”董锵锵的态度很诚恳。
“谢谢,不用了。”
既客气又简短的言辞通常都是为了表达拒绝,董锵锵笑了,这话好像是他经常对别人说的,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天轮到他被人拒绝了。
“我没别的意思,如果我之前说话有不礼貌的地方,我向你道歉。”董锵锵继续努力道。
“我也没别的意思,”秦有伯不冷不热地答道,“我上班,没空儿。”
“那你几点下班?我过去找你。”董锵锵拿出约不到人誓不罢休的劲儿,他是真想趁这次来巴黎把欠的人情还了。
“晚上7点半。”秦有伯没再拒绝他让他有些意外。
董锵锵回汉诺威的夜车发车时间是23点整,他笑道:“没问题,给我找你的地址。”
“香榭丽舍大道蒂芙尼。”
“唔,有没有门牌号?”董锵锵问道。
“这里是巴黎,到了你就知道了。”秦有伯说完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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