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以蔽之:德国人认为国人并没表现出足够的重视和警觉,反而表现的过于乐观,举例来说,按惯例,寒假过后正是不同城市大中小学生即将返校之际,但德国人调研后却发现,大中小学并没做好相关的防范宣传,更没宣布停课,而春季向来是呼吸道感染疾病多发季节,受气候影响,极易出现某些呼吸道传染病局部流行的环境。如果这时未能及时切断病毒传染渠道,恐怕就要做好防范疫病大范围爆发的心理准备及应对措施了。
德国媒体也采访了国内的医学专家,专家表示他个人赞成在不影响国家安全的前提下,可以考虑通过相关合法渠道寻求国际援助,如果想尽早攻克新型病毒,肯定是参与的医疗研究机构越多越好。
对这个批评董锵锵是服气的,而第二个批评着实出乎董锵锵的预料。
鉴于病毒日益肆虐,已有德国医学专家向国内申请加入统一抗疫战线,希望携手中国医生并肩作战。但2月几乎过去,转眼就是3月,国内只有局部城市预警,并没向国际同僚求援。有被采访的德国医生表示,这要么是国人对疫病还没做出充分判断,要么说明国人对自身的医疗体系充分自信。不过他对此倒也表示理解,毕竟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医疗制度。
董锵锵此前经常在不同文章里读到“零号病人”这个概念,却不知找到零号病人有什么用。读完专栏才知道,在重点场所搜集到的零号病人的信息,能够帮公共卫生部门分析感染来源,辅助风险研判,更有机会确定传染疫病的爆发时间及传播方式和途径,从而便于公共卫生部门尽快采取有效防控措施,降低传染力度,控制传染源的扩散。
董锵锵依稀记得第一例好像是在11月下旬被发现的,但因症状较轻,康复后便出院了。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了,却没想到序幕刚刚被拉开。
爱全世界旅游的德国人12月在南方城市旅游时不小心中了招,狼狈窜回德国。德国医生也是从被感染的德国人了解到,导致肺炎的病毒会重点攻击人体的呼吸系统。
调查结果再次让董锵锵大呼意外,大部分被采访的德国人表示德国人应该支援中国,而支援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两国有多深的渊源,而是“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可以自全,每个人都是大陆的一片,整体的一部分,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损失,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
看着电视里德国人慷慨激昂的表态,董锵锵的鼻子有些酸,他从未想到德国人会如此仗义,但他的眼泪终是没有流下来,因为电视里又放了几个画面。
一脸急迫的人们拖家带口地冲入超市,不要钱似的疯狂抢购,人们似乎变得没有任何理性可言。一名老者的采购篮里放着十几袋食盐、十多瓶白醋黑醋,十几个口罩和几大盒蚊香,面对镜头,他用警惕又含糊不清的方言解释,一会儿他还要去其他的药店看看还有没有板蓝根和酒精。记者问那是什么,老者解释那是治疗感冒和消毒的药物,见记者兴致盎然,老者抱怨道:他其实并不想买,但邻居们都买,所以他也不敢落下,而抢购出现后,原本几块钱一包的物资竟然价格翻了几倍,就这样他跑了几家还都没买到。
这个画面让董锵锵情不自禁想起小时在广播里听过的相声:麻酱,两水缸……味精,两抽屉……但那是在什么时候?如果说老人抢购是因为愚昧无知,那又如何解释人群中那些看起来像知识分子的中年人和年轻人呢?他们无疑是受到了谣言和流言的蛊惑,可他们难道没有自己的判断么?
德国媒体最后总结道:针对2002年末开始出现并逐步扩散的急性呼吸道方面的奇怪疾病,国内采取的一系列紧急应对措施虽有不完善之处,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只能说明国内在突发事件的紧急应对机制上还存在经验不足,而德国人其实也应该思考,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德国,德国就一定能做的比中国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