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将车内外打扫一新并加满油,又把车、房相关的东西和资料分门别类整理好,统一交给董母保管。
出发前,他给董母做了这次回家的最后一次午饭,饭桌上董母想到和儿子团聚没多久又要分开个一年半载,忍不住伤心,反手抹泪:“我想你要是不回去就好了。咳,你看我老糊涂了,你怎么可能不回去?”
其实长久不见儿子,董母更多的是思念,如今儿子又要远行,她颇有些自怨自艾,筷子还没放下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掉落,到后来越哭越伤心,最后彻底的悲从中来。董锵锵不忍董母伤心,不得不向董母郑重保证每年至少回来一趟,一趟不少于两星期,这才劝得董母收了泪。
饭后没多久佟乐乐就如约到了楼下,一袭卡其色的双排扣半长款风衣配黑色长筒靴,让她整个人显得干练洒脱,再加上两人身高长相都颇为般配,看的董母既疑心又欢喜,暗暗把佟乐乐定为未来儿媳的标准,一路拉着佟乐乐问东问西。
董锵锵在前面开车,越听后座董母的问话越像昨天秦母盘问自己的翻版,那些问题俨然就是她们那代人心中找女婿/儿媳的话术模板,听的他哭笑不得。他用不断咳嗽来暗示董母,却遭董母无视,他怕董母的话引起佟乐乐的误会,多次试图打断二人的对话,可每次都无一例外的被董母喝止,勒令他专心开车,不得分心和干扰董母“选妃”。
天气晴朗,机场高速路两旁的油菜花开得极其茂盛,充满了春日的清新温暖。不知是油菜花的香气,还是午饭吃的太饱,董锵锵越来越迷糊,赶紧在太阳穴使劲抹了两把清凉油,这才清醒。
到了机场,他很快办好行李托运和值机,然后在董母的提议下三人提前吃了晚饭。他其实并不饿,但任何让董母开心的事他都不反对。饭桌上的他努力逗董母开心,但他和佟乐乐都能看出董母的强颜欢笑和她眼神中的落寞与不舍。
快吃完时他给董父打去电话,董父照例老生常谈一番,董锵锵早已习惯。
父子说完话,董母拿着手机走向远处。
“喂,有个事儿和你说哈,我觉得咱儿子谈恋爱了。”
董父还沉浸在苦劝儿子终于成功的巨大成就感中,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他女朋友了?”
“你还记得年初我跟你提的那个来看你但被我拒之门外的他那女同学么?”
“没印象了。”董父对这种事向来不上心。
“今天那女生跟我一起来机场送他了。”
董父顿时有些紧张:“是锵锵自己承认的么?”
“你那儿子跟你年轻时一样,怎么可能会承认这种事?还不是靠我火眼金睛。”
董父立刻松了口气,心下颇不以为然:“要我说是你自作多情了,来送锵锵就是他女朋友啊?”
“不是他女朋友干嘛送他?”董母反问,“更何况现在还是非常时期。”
董父一时语塞,半晌才道:“好端端的怎么又扯上我?你要相信儿子,他说不是就不是,他还跟我保证过,先毕业再考虑这些事。”
“先毕业先毕业,你就知道毕业,毕业管发文凭,难道还管给你发儿媳妇么?”董母气哼哼地数落道,“这女孩儿我现在怎么看怎么好,我瞅她对锵锵也不错,如果能当儿媳妇也是锵锵的福气。你现在不着急,等回头他给你领回一个男朋友我看你急不急。”
“越说越没边儿,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还不如住院。”董父生气地撂下一句后挂断了电话。
董母气恼还没分析痛快就被对方撅了回来,又不愿打扰董锵锵和佟乐乐独处,只好对着手机生闷气。
“乐白最近有好转么?”董锵锵想问的其实是佟乐乐最近有没有联系老白。
“我只知道业务掉的快,具体数据还没看到。我问过老白,但他没回复我。”
“还是报喜不报忧的做派。”董锵锵点评道。
“听说他最后还是抵押了父母老家的房子。”
“他上次提过,因为要对赌。”
佟乐乐点点头:“我还是那句话,如果现在还有人能劝他反悔,也就只有你了。”
“我之前劝过,但我认为他现在谁的话都不会听,因为他要证明自己。”
“证明什么?”佟乐乐不解,“如果他没达到投资人的要求,那房子就归投资人了。他父母老了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