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去年我跟你提过的定制旅游么?”
老白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的诉求很简单,希望打我的人当众向我赔礼道歉并在道歉信上签字,我可以不起诉对方但我会保留起诉的权利,我可以不要赔偿,但打人者必须马上买票回德国。”
“我当然知道学生生意不行,所以体力活这种小钱留给我就好,跟着董总发劳心者才能赚的大财才是正路。董总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大众衍生品的代码?今天?明天?还是后天?钱我都已经备好了。”
“因为这边太乱,我想改去意大利,但有些人不肯走。你俩都知道这次七国游打的是乐白的牌子,所以我得对大家的安全负责,如果大家一定要留在这里,那我认为尽可能待在大牌奢侈品商店会更安全更有保障,所以才努力把他们都留在购物店,没想到会激化矛盾。第二,我不收钱带他们出来玩可不是为了做公益,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不愿意随时可以走。”
见董锵锵和老白聊得热火朝天,郑春花忍不住敲了敲桌面,示意两人回到正题。
老白没回答,抬眼看了看董锵锵。
“你不要赔偿?”董锵锵原以为老白会狮子大开口,“你想清楚了?”
老白目光真诚地盯着董锵锵的眼睛:“我说不是你会信么?”
“我还是从郑春花那儿知道七国游方案的,为什么接机那天你一句没提?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缺人么?那为什么这趟不叫我?这次的活多少也跟我有点关系,我跟你提过我可以不要工资,提成和小费也可以都归你。”
“你希望打人的赔礼道歉后离开,那其他人呢?是留下还是打道回府?”郑春花又问。
“不要赔偿是因为一方面这次我也有责任,另一方面,以后少不了还会和特大的同学们打交道,郑主席这次为了我的事还专门跑过来,我怎么也得给郑主席这个面子。毕竟我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结仇的。”
“现在没外人了,有些话我想问你。”董锵锵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放心,跟投资方我肯定不会那么说。我只会说:我不仅能做到,还会远超那个目标。”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边治安恶化,所以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一会儿我还要去跟其他人了解情况,”郑春花看了眼董锵锵,“你就先不用去了。”
“年初我本想带乐乐去北欧赏极光的,当时还做了不少功课,后来阴差阳错没去成。我最近一直在想,能不能把国内和德国的中国人,甚至外国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拉过去看极光呢?”
“我觉得出来一趟都不容易,但如果大家想回去,我也尊重大家的意见。”
老白双手一摊,笑着反问道:“道理我都懂,可国内旅游团没了,非典什么时候结束谁也不知道,就几个商务团在那苦苦撑着,你让我能怎么办?现在就跟投资方说‘对不起,今年的利润我做不到’么?”
郑春花顺着他的目光把脸又转向董锵锵,董锵锵大概猜到了什么事,小声告诉了郑春花,郑春花脸色一变,显然董锵锵说的是个她没料到的答案。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董锵锵赞同道。
“所以你不去景点的原因是担心被袭击?”郑春花明显不相信老白的说辞,“你说不喜欢随时能走,但他们说护照在你手里走不了。”
“他们要护照,我没给,沟通无果,就动了手。”老白说完做了个“推”的动作,“混乱中有人推了我一把,脚下没站稳就摔了,头磕在旁边的金属围栏上,正好旁边有巡逻警,我就报了警,所有人就都进来了,旅游车现在还在警局后院停着呢。”
“老董,你还记得上次我问你人们为什么旅行么?”
“你说过,旅游可以改变我们看待世界的角度。”
“没错,但在我改变别人看待世界的角度前,我必须先改变我自己的。去年我还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快,说不定04年才开始,现在看,今年我就得弄,而且越快越好。无论如何,我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