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蓝对董锵锵描述的旗袍秀似乎颇感兴趣,对几次彩排和走秀细节打听得很是细致,董锵锵以为这是旗袍对女性天然的吸引力,便邀请她过来走走看看,当天正好是星期天,早上到晚上走,也不影响她第二天上课,看现场直播肯定也比事后看录像和照片更身临其境,体验更好。
董锵锵这边讲着,杜蓝那边半天没吱声,董锵锵猜她多半是缩在被窝里给自己打的电话,听着自己的故事和窗外的涟涟雨声,不识不知中已悄然入眠,当下轻轻说了句“晚安”挂断电话。
<div class="contentadv"> 由于晚上复盘后在展板区学习了一阵,开车回家后又跟杜蓝聊了半天,董锵锵晚上吃的那点儿碳水化合物早已消耗殆尽,他知道自己在过饿时不易入睡,就想着自己热点牛奶助眠,打开冰箱门却发现自己忘了买牛奶,翻了翻自己的储备库,找出一包将要过期的红烧牛肉的方便面扔进锅里,关上厨房门,将两扇窗户大开,虽然煮面不违反住房规矩,但汤料都加进去,释放出来的气味儿还是很浓郁的。
滚沸的水将四四方方的方便面板轻易撕开,柔软的面条如散乱的毛线纠缠在一处,扔进锅的蛋黄迅速被一层白膜覆盖,几片培根在沸水中忘情地舞动,他关了火,盖上盖子,正想着是找个海碗还是直接捧着锅吃,就听身后传来门轻微的动静,他以为房东起夜,下意识转过头,却见老白推门走了进来。
“这么晚还没睡?”董锵锵着实没料到老白这么晚不仅没睡,还会下楼找自己说话,看来是专门候着自己的,他把离自己最近的一把凳子拉开,客气了一句,“面多,一块儿吃点儿?”
不管两人之间是不是真有矛盾,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老白大马金刀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有一口就行。”
这下只能用海碗了,好在是包加量版的方便面,两人分倒也不至于太寒酸。
趁着盛面的空档,董锵锵偷偷嗅了嗅鼻子,又趁机观察了下老白,对方似乎并没喝醉的迹象,说话时也没酒气,神智还算清醒,动作也正常。
“找我有事?”董锵锵挑起几根面条,边吹边问。
老白却根本不吹,低头狼吞虎咽地猛吃几口,被面烫了嘴才囫囵停住,把筷子拍到桌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这个画面让董锵锵产生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好像之前在哪儿经历过一模一样的场景,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汉诺威。他看到老白的嘴一开一合,像在说着什么,却因窗外骤然响起的霹雳和厨房玻璃的共振而一个字都没听清。
“你刚才说什么?”等巨大声响渐渐远去,共振慢慢消失,他问老白,“打雷前那句。”
“我问你每天这么晚回来,”老白直勾勾地盯着董锵锵的眼睛,“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董锵锵本来想回老白:我周一到周五都是全天的课,周五还要去卢森堡补课,这两周又要处理中国周的事,所以回来的晚,再说家里没网,查东西很不方便。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跟对方解释什么,但这时不说话感觉很怪,说了又像是在辩白,更怪。
他没看老白,也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吃着碗里不多的面,以及他留给自己的荷包蛋和培根。
老白也不催他,就盯着他把一碗面吃见了底,才听董锵锵慢悠悠地反问道:“我干嘛要躲你?”
老白的脸不知是刚才吃面太快还是别的什么,比进门时红了不少。
“不躲我为什么不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