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也别提,”老白犹豫了几秒,“我知道雷兰亭暗地里找过他好几次,他俩走的近,华菱那事后我……不得不防,如果需要我亲口跟他说。”
“雷兰亭那边到底怎么回事?”这个话题董锵锵早就想问了,“你要怀疑他为什么不干脆不用?”
“我不是在融下一轮么?他给我介绍了几个投资人,暂时还不能割袍,”老白幽幽道,“还不到时候。”
老白又勉慰了董锵锵几句才结束通话,等董锵锵放下手机,彼得仿佛暗夜精灵般又从黑暗中现身:“你还要去下面看么?”
“下面两层不是还都被水泡着呢么?能看到什么么?”董锵锵看了眼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还要看葡萄园他得抓紧时间,不然回家就太晚了,他还着急看家里能不能上网以及其他几科成绩下午到底出没出,“不看了,直接去葡萄园吧。”
“看不到什么,”彼得说着转身把一箱子酒推到董锵锵面前,“按说好的,三种(洪水酒),每种四瓶,单价都不到一百,你要觉得贵可以换。不过这些酒都是打过折的,论箱买也不能更优惠。”
“就这些吧,”董锵锵清楚跟德国人做生意没法讨价还价,他低头快速瞄了眼箱子,“一共多少钱?”
“八百二十三点六九欧,收据上去给你。”
趁着董锵锵翻包拿钱的功夫,彼得东瞧西转,就在董锵锵以为他在找那瓶开了盖的雷司令时,就见彼得快走两步,从木架上的一堆酒瓶中抄出一瓶:“这是你刚挖出来的那瓶吧?”
董锵锵把数好的钱递给对方,换手接过酒瓶。他适才闻雷司令时顺手把挖出来的酒瓶搁到旁边货架上,没留心到底放在哪儿。他借着弱光扫了几眼酒瓶上的泥巴,泥巴糊得匀实饱满,根本看不出是不是他挖的那瓶,他以为彼得要让他把这瓶也买了,心想这德国人还挺鸡贼,只要他沾过手的都得卖给他,但他不想一次囤这么多,万一老白不给他报销他这成本可就太大了。
“好像是这瓶,自己挖的也算有纪念意义,那我换一瓶出来,你刚说这瓶多少?七十还是七十五(欧)?”
彼得指着其中一瓶示意两瓶价格相仿,董锵锵干脆利落地抽出那瓶还给彼得,把自己挖的扔进了箱子。
董锵锵心想自己好歹也是来给他介绍生意的,对方也不主动提出送自己几瓶当作感谢,真是小家子气,看来德国人做生意真是死板,
彼得出去给他拿收据,不声不响地把一箱瓶酒也扛出酒窖。
董锵锵说是不看,但离开前终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跑到通往地下二层的楼梯口向下张望,只见黄褐色的污水一波波地轻拍着台阶,水面下什么都看不见。
等他走到酒庄外时,远处天光已有收敛之势,一箱酒整齐摆在皮卡后备箱,每个瓶子都是脏兮兮的,好像刚洗了泥水澡一般。
“董,”彼得的声音从后面走来,董锵锵转过身,对方递给他张纸条,纸条下还有个长盒子,“收据你收好,如果碰到瓶塞或任何问题随时来找我,我每天都在这里,或者酒厂。”
董锵锵把收据贴身放好,扬了扬盒子:“这是?”
“忘了介绍,我们家还有个雪茄工坊,如果有人对自己卷雪茄有兴趣,可以来玩。这盒你拿回去尝尝。”
看来德国人还是会来事的,董锵锵客气地道了谢。
彼得轻巧地跃上皮卡副驾驶位,拍了拍身前的副驾台。
皮卡刚起步,董锵锵再次看到那群西装革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