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贺礼,妹夫,想必你应该很喜欢的吧?”
“毕竟,你的身份在陛下那里可是过了明路。”
妹夫……
陆文泽旋即怔住,双眸隐有震慑,死死盯着面前的两人。
他看到顾青媛赞同的眼神,内心一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落空了。
想到在皇帝面前,裴谨廷搞的小动作,诱导顾致远说出那番话,将顾芸娘塞给他。
根本容不得他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他喉咙艰涩,半晌才发出点声音,
“阿媛。就算当初提亲是带着目的,可后来我是真心诚意想要求娶你,一生白首。”
他
这却是踩到了顾青媛的痛处。
她抿了抿唇,
“陆侯爷有何必再将那些残羹冷炙搬到台面上来?”
“你如今的模样倒让我看不清了。怎么?陆侯爷不爱公府贵女,偏爱那偷偷摸摸之事?”
她每提一次偷偷摸摸,无非就是在提醒他当初做过的事情。
提醒他,当初是他亲手斩断了二人的一切可能。
“侯爷往后,还是别做这些粉饰太平,深情之举。”
纵然陆文泽这些年有大半的时间同她在一处,现在也是哑口无言。
这些日子,他被她尖酸过太多次。
他压抑着情绪,到底没发作。背在身后的手,递到她跟前。
他掂了掂手里的盒子,似求助又好似告状般的委屈,
“阿媛。这块玉佩,是我们当日定亲之物。那日碰到裴公子,不小心就摔碎了。我还是想留它做个纪念。”
珍贵的黑檀木匣子里,躺着好几块残缺了的玉片。
顾青媛抿唇微笑了下,并未伸手去接那匣子,在陆文泽恳求的目光里。
她手微微一抬,躺在陆文泽手中的匣子,连同里头的碎语掉落一地。
在陆文泽惊诧的眼神中,她微微提起裙摆,抬脚一踢,端庄而矜持地对陆文泽建议,
“侯爷,自古以来,碎玉不是吉兆。碎了就碎了,何必执着于那一块?”
“不吉利,换一块纪念就是了。”
玉佩本就是陆文泽用来接近顾青媛的借口。
如今,这个借口不管用,她嫁妆中的大件又被裴谨廷弃若敝履塞了回来。
他与她之间还有什么东西能维系?
陆文泽的容色变得有些空。
顾青媛视若无睹,拉着悠然立在一旁的裴谨廷,
“夫君。咱们入府吧。想必叔父婶娘已经等不及了。”
裴谨廷含笑地看着顾青媛,矜持颔首,随着顾青媛入府。
路过玉佩碎片时,他鄙夷地又踢了一脚。
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奚落陆文泽两句,此刻却是什么都不需要他做了。
他一只手让顾青媛牵着,一只手背在身后,姿态闲适悠然,让人看着不由得也跟着放松下来。
陆文泽追着顾青媛的背影,一动不动的样子,显得略微僵直。
在国公府呆了不过半个时辰,看着顾致远和阮氏那坐卧不安的样子,顾青媛觉着没什么意思。
好在,裴谨廷很快就不太客气地说道,
“顾大人,昨日我受了伤,未曾带她回府敬新妇茶,家中催了几次。那我们就先走了。”
顾致远唯唯诺诺,不敢有半分违抗。
顾青媛垂眼,面容平静。
要见公婆,她心里竟丝毫没有新嫁娘的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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