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媛轻轻吐气,在承恩公夫人无视的目光下,撑着身子,意欲从裴谨廷的怀里下地。
还没挣脱开,就被裴谨廷给揽得更紧。
“哪去?”
他懒着调子问。
承恩公夫人仿佛这会才看到顾青媛一般,上下打量着她,神情不悦,扯唇讥讽,
“虽说是晚间,到底还是收敛些才好。府里可还有你没出阁的妹妹。”
顾青媛面色一滞。
这坏好似是对裴谨廷说的,却是说给顾青媛
她觉着有些奇怪。
虽承恩公夫人确实不喜欢她,从前却没这么刻薄。
哪怕是下休书那日,她也是端着态度的。
今日却有些不可理喻了。
好在承恩公夫人满腹心思都在陈昭那里,不等裴谨廷搭话,反倒催促他,
“景珩。你快去昭昭那里看看她吧。”
裴谨廷扬声道,
“母亲。儿子不是大夫,去见了有什么用?拿父亲的腰牌,去太医院为阿姐请太医。”
他的手臂一用力,把顾青媛往上一托。
承恩公夫人被他陡然生出的拒绝给愣住了。她蹙眉看着顾青媛,放低声音,
“阿媛。你在宫中的事我也知道了。不过,你如今看起来也无事,不若让景珩去昭昭那里一趟?”
这是在责怪顾青媛霸着裴谨廷,也是试图让她劝裴谨廷往陈昭那里走一趟。
对着步步紧逼的承恩公夫人,顾青媛倚靠在裴谨廷的怀中,垂着眼帘,嘴唇微张,慢慢露出一丝娇弱的微笑,
“母亲。夫君的医术竟是比太医院的太医还要厉害吗?不去阿姐那里,阿姐就活不成了?”
承恩公夫人眼神一冷,低低地冷呵一声。
帷帐落下,人影晃动。
裴谨廷将承恩公夫人送走,就将顾青媛抱着回屋里,在卧榻上放下。
“陈表姐不是想要见你。你不若过去一下?”顾青媛看着他,通情达理道,“她的旧疾毕竟也是因为救你得来的。”
“于情于理你应该去看看她。”
虽然顾青媛刚刚在承恩公夫人面前装了柔弱,留下裴谨廷。
不过,她想想,能让承恩公夫人亲自在院前等着,而不是派下人过来,想必陈昭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若真是有个什么,往后焉知裴谨廷会不会后悔今日没去她那里探望呢?
“你不是也出事了吗?今日。”裴谨廷褪去身上的外袍,懒懒地往床头一靠。
“我现在不是好了吗?”
裴谨廷用力地推了一把坐在卧榻上的顾青媛,
“你确定你好了?”他勾了勾唇,有些浪荡地在她身上抚了下。
“要不要为夫帮你确认下?”
“这会在家中,不必顾忌,我们放开手来确认一遍。”
他的这一笑,眼底眉梢说不出的风流俊逸。
顾青媛呼吸控制不住地发紧,身体里那股熟悉的灼烧好像又涌了上来。
是她身体里的药性还没除吗?
裴府西边的院落里,陈昭醒来,看到承恩公夫人身后空空的。
听了她的话眼里的失落变得更浓更重了。
她要什么太医。
她要得是那个人。
看着陈昭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承恩公夫人怜惜地拍着她的手,
“你呀。当初明明可以留在府里的,又何必嫁出去呢。”
“如今,两相折磨。”
陈昭不知该怎么回答承恩公夫人,只得面色发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