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球，是冯雪的金手指制造幻物失败时所产生的副产物，是只能在无限城环境下才内存续的特殊物质，虽然和伪物一样具有在现界蒸发的特征，但却不能像伪物那般，借由观测和认知在现实中存续。

        这其中的原因，就在于无限城本身就是一个富含游离【识】的环境。

        这也是无在无限城生存所需要消耗的【识】，只有现实世界万分之一的原因所在。

        硬要比喻的话，就是在过饱和溶液中，投入的溶质是不会溶解的。

        但是这一刻，这些黑球却并没有如正常情况那般直接蒸发，而是在如同一颗颗充满油性的炸鸡落在吸油纸上一般，渐渐的晕染开来。

        这幅光景对于冯雪而言并不陌生，因为早在几年前，他就做过类似的事情。

        只不过那时候，被黑球晕染的并非是纸屑，而是一具具尸体。

        只不过那时候有陈夕瑶的黄金水作为催化剂，而现在，充满整个房间的马赛克，已经开始疯狂涌动。

        原本只是如同内脏般缓慢蠕动的根须忽然像是安装了偏心振动电机一般，开始疯狂的抽搐起来。

        那画面，拍下来都不让播！

        冯雪强行克制住拿出娘化滤镜观摩一下的想法，将一包一包的黑球丢入沙盘。

        他成为无已经有数年光阴，积累的黑球不计次数，而在此时，为了验证那一个可能性，他将所有的存货，都一股脑的倾斜了出来。

        几乎被黑球所覆盖的学校模型也开始跟着触手一起震动，那原本还能维持房屋外形的结构上也开始密布大大小小的裂纹。

        紧接着，连带着脚下的大地也一并颤抖起来，仿佛这个模型正在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反馈给整个学校一般。

        不过冯雪此时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里，他的视线始终聚焦着那如同黑云般翻滚的马赛克团，它们不断的翻滚，扭曲，一个个文字在其中浮沉，速度快到简直像是在谋杀双眼。

        眼看黑球和伪物存货已经尽数丢出，那马赛克却仅仅只是翻滚的更加凶猛，冯雪的表情微微有些难看，虽然这个噩兆的体量已经远超出他出道至今见过的所有噩兆加起来的份额，但他仍旧没有想到自己的存货连个水花都没积累起来。

        海量的马赛克仍旧在翻涌，沙盘中的学校模型已经没了原本的模样，现在看起来，它更像是某种畸形的肉块拼凑起来的活物，只有大致的形状，还能看出一点教学楼的影子。

        “如果能给他加把火就好了。”冯雪看着那不断翻滚的黑云，总有种想要往沼气池里丢鞭炮的死亡冲动。

        只是想法虽然不错，但怪谈之火虽然叫做火焰，但本质上就和“心火”一样，是一种形容，只是因为词条在怪谈身上的表象看起来像火焰，所以才这么叫，实际上并不能拿来攻击，也没有任何温度。

        但是……

        “不能怪谈化，那不如换一种思路？”

        随着怪谈之火的念头升起，冯雪忽然灵光一动，就仿佛被激光狙击枪击中后脑勺的柯南一般，只觉得天灵通透。

        不过紧接着，他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因为他要做的事，很有可能不可挽回的破坏这个珍惜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