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午临时心血来潮,想起来这一出,中午让人跑腿买回来这个八卦图。
错了景谌也懒得再换。
就这么出来了。
放下手机。
景谌来回望了望摊位前走过的人和景象,然后再饶有兴致地望了眼旁边不远,那位老算命先生的摊位,
自己这儿无人问津,老算命先生那儿却是顾客接踵而至。
怎么着也有两把刷子,要不等会儿去请教下?
恰好,那老算命先生这时候也转过头来,和景谌对视了眼过后,就慌忙着转过头。
嗯……怎么感觉这老先生有点心虚啊?
景谌琢磨了下,然后摇头,转回身,坐在小马扎上,看着跟前人来人往的步行道和步行道过去的河。
都说酒壮怂人胆,
钱才真是给人壮胆。
以前,景谌也算是半个社恐,
现在,社恐展开,社交恐怖分子。
大概也是因为他说话再大胆,再直球,他身边的人也总是很和善,平易近人。
此刻,面对来来往往行人投来的各种探究,好奇的目光,景谌都是打了个哈欠,坦然面对。
“嗯……”
景谌望着身前步行道上的目光,看到了个稍有些特别的人。
正是工作日的下午,来往的人,除了上了年纪的,大多人虽然偶尔投来目光,但还是匆匆走过。
而不远处的河边上,一个中年男人已经站在原地许久。
站着的地方,是河边护栏的缺口,缺口往下,是个往河面上去的斜坡,大概是供需要下到河里的人通过,供河面打捞垃圾杂物的工人靠岸。
中年男人就站在那儿,对着河面。
身上穿着已经褶皱的西装,抽完了一根烟,烟屁股却迟迟夹在手里没扔,似乎对着河面久久发愣出神。
景谌看着,再仔细从上打量了下这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头发,大概是也是没怎么打理过,有些被抓挠过乱糟糟的模样,后脑勺的头发迎着光,看起来像是有些干枯。
腿上,穿着和西装配套的西裤,不知道在哪儿靠得,有些浮灰,却也没有拍落。
脚上,穿着黑色皮鞋,皮鞋前端面上,带着些还没消褪的褶皱痕迹,大概是在哪儿蹲过。
而就在景谌打量着的时候,那中年男人有了动作,他再次蹲了下来,
然后又再面朝着河面,久久发愣。
顿了下,
景谌再朝着那中年男人望着,集中注意力。
逐渐着,景谌眼前就再看到了另一副零碎的画面。
画面里,
是一家医院病房外的走廊。
走廊外的凳子上,就坐着刚才那中年男人和另一位靠在他身旁,同样憔悴的女人。
“……医生今天怎么说,孩子有没有好点。”
“……医生说,他的身体还在恶化,医院目前也只能尽量控制。”
说着话的憔悴女人,眼眶再有些泛红,眼泪水已经在眼里积蓄,
“小浩白天醒的时候跟我说,说想出去旅游,看看更大的世界……”
听着女人的话,中年男人沉默,然后站起了身,
画面随着中年男人的起身略微变换,
中年男人从旁边病房门上窗户,朝着病房里的病人望去。
景谌也看到了画面中那位病人,
病房里的病人,是个身形削弱,脸色苍白,正睡着觉的十四五岁少年。
“……出去什么出去……病都还没治好呢……”
起身望着病房里儿子的中年男人再压低着声音说道,
然后转回头,自己眼眶也红了。
“……不能让医生再想想办法吗……我们家里有钱给他治,大不了把房子也卖了……”
中年男人再说着,
女人只是眼眶一红再红,泪水忍不住彻底落了下来。
紧跟着,
画面就结束了,景谌再看到了那河边蹲着的中年男人。
感受了下刚才看到未来画面的时间,应该就是今天晚上。
顿了下,景谌再看向了那中年男人。
这时候,中年男人终于将手里早就熄灭的烟头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然后用力着搓了把自己的脸,重新站起了身,转回了头。
这中年男人脸上此刻憔悴,即便是刚用力搓了把脸,也没看出多少血色来,
胡子拉碴,也没有递。
转过身,就要离开,却看到河边上两个算命摊位,又停了下来。
在景谌这个摊位跟那老算命先生的摊位上来回犹豫了下,
大概是那老算命先生这会儿摊位上,正好有人,还是朝着景谌这边走了过来。
“……先生。”
走到景谌跟前,身上就飘散出一股烟味。
站到摊位前,望着景谌,大概犹豫了阵,该怎么称呼,然后就问道,
“……你这里有平安符卖吗?”
“没有。”
原来是想过来买平安符。
景谌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这中年男人,递过去一张马扎。
“坐吧。”
“谢谢,不坐了。”
听到景谌说没有,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就准备离开。
“你儿子生病了。”
景谌再说了句,然后将马扎放到了摊位跟前,再次说道,
“坐吧。”
听到景谌的话,中年男人顿住了脚,然后再次转回了身,
望着景谌,然后坐了下来。
他不是太相信这些,但还是抱有奢望。
就像是他明明知道没什么用,还是想给他儿子买张平安符。
“大师……先生……”
“你能救我儿子吗?”
中年男人低下了身,佝偻下腰,近乎奢望地说道。
“我只是算命的。不能救人。”
景谌摇头回到。
“那……那……”
中年男人眼底流过一些失落,但知道景谌叫住他,肯定有后话说。
依旧抱着希望。
“我只能给你孩子算算命,如果他命里有救赎,我可以告诉你,你自己带着你孩子去找救命的路。”
“但如果没有,我也无能为力。”
这是景谌的实话,他顶多能想办法看到这中年男人孩子未来中的希望。
如果真得有的话。
但如果这孩子未来没有一点希望,那他也没有办法。
“那先生……你给我孩子算算吧……需要生辰八字吗?”
中年男人只是抱着一点近乎不可能的希望,对着景谌哀求着,低身下气地说道。
如果这位先生真得能给他一点希望,给他孩子一点希望,他可以再低身下气,可以给这位先生跪下磕头。
“不用。”
景谌摇了摇头,再看向了这中年男人。
然后再这儿中年男人忐忑拘谨的面容中,景谌看着这中年男人,许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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