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婆岛上交趾人不多,除了原先的驻军之外,岛上生活的是另一个少数种族的族群,被交趾人称为吉婆人。
关于为什么这座岛叫吉婆岛,岛上的人又叫吉婆人,还有个有趣的故事。
岛上一直以来就生活着一群野人,但岛上生活环境恶劣,每次海上来了风暴,这里都要洪水泛滥。
吉婆人为了生存,不得不把居住的房子建造在树上的半空里。
吉婆人男人少,女人多,以前遇上灾年的时候,粮食经常颗粒无收,为了生存下去,族长不得不把岛上多余的女人卖给陆地上的交趾人换取粮食维持种族的延续性。
一般情况下,这种野人女人被交趾人买了回去,也是当做使唤人来用的,用宋人的理解上来看,就是小妾加使唤丫头加苦力。
总之,啥脏活累活活都干,还得供交趾男人享受,还得给他们生孩子。
但后来交趾人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娶了交趾女人生不出孩子的,反倒买了吉婆岛的野人女人回家,她们却轻易的能帮他们传宗接代。
于是交趾人就把这种擅长生孩子的岛民女人叫做吉婆,也便有了吉婆岛和吉婆人的名称。
吉婆人后来生活渐渐好了一些,在岛上背风的山脚开垦了土地,种上了粮食,不太受自然灾害的影响了,于是也不再卖人换口粮。
但交趾人还是很喜欢吉婆,便经常来岛上抓女人,更是产生了专门贩卖吉婆的人贩子。
吉婆人总共也就三四千人口,在交趾都不算是一个大部族,加上他们性格善良懦弱,不敢反抗,只有尽量在岛上躲来躲去。
天亮了之后,史云心中因为让阮丹走脱之事很是不服气,虽然主将徐泾没有责怪他,但他还是不甘心。
他想来想去,觉得阮丹就算跑了,也应该还没跑远,在吉婆岛这种林莽密布的环境中,似乎阮丹也很难找到船回到陆地然后去升龙城报信。
所以他重新带了百十个手下,步行深入林莽之中,打算搜索逃走的阮丹留下来的痕迹,发誓要把他捉回来为自己正名。
史云沿着路径也确实发现了阮丹所骑的交趾马留下来的痕迹,然后一路追下去,最后来到一个村落。
史云一开始以为这是交趾人的村子,于是便令手下几十名将士攻进了村子,然后喊村长出来对话。
等村子里走出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头子来,史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里的百姓和普通的交趾人似乎不一样。
虽然都是中南半岛那种黄色人种个头比较矮小,但他们的样貌似乎和交趾人还有些不同。
询问之下史云才知道,他们是吉婆岛上的原住民吉婆人,再继续问下去才知道,阮丹昨夜确实来过这里了,吉婆人族长黑山不敢得罪他,便派人把他送走了。
史云大怒,“送走?送到哪里去了?”
黑山没有头发,看上去很老,他从来没见过像史云这么高大的将领,在他眼里就像是天神下凡一般威武。
黑山连阮丹那样的交趾小矮子都不敢得罪,便更是不敢惹史云生气,他颤颤巍巍,用略显生涩的汉话答道,“天朝来的大将军,饶命啊……
昨夜阮丹来到我们寨子里,要小老儿派人把他们送到陆地上去,小老儿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只得连夜派人把他们走了,想来……”
“如何?!”史云凝眉冷视地怒斥道。
黑山赶紧跪下,“这时辰应该送上船走了……”
史云叹了口气,他心知没法和这些岛上的野人去计较,他们长时间受交趾人压迫欺负,哪里敢违拗阮丹这位交趾水军主将的意思?
不过史云还抱着一丝希望,又问道,“你们有船?码头在什么方向?”
黑山指了一个方向,“我们有几艘打鱼的小舟,也没有码头,从这里向西二十里就是海边,阮丹应该从那里走。
穿过一道十几里宽的海峡,他们就能回到陆地上去。小人不知天朝大将军要捉拿阮丹,所以才派人把他送走,还请大将军饶命,不要施法。”
“施法?施什么法?”
史云本也没打算拿他们出气,一帮野人而已,就算他有气想撒,也看不上他们来做受气包,只是黑老头说不要施法,把他搞糊涂了。
大概是因为史云天生长了一个凶样,大眼睛粗眉毛,不笑的时候一脸横肉,总感觉他要吃人似的可怕吧,黑山还是不相信他,于是对着身后挥了挥手。
转眼间从寨子里走出许多吉婆人来,男男女女都有,瞬间把史云看傻了。
他身后的亲兵以为这些岛上的野人要闹事,立即拔出刀来呵斥他们,“你们再敢往前一步,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吉婆人大都不会说汉话,但亲兵呵斥完,他们好像听懂了一般,停住了脚步,然后跟着族长黑山的手势,扑通跪倒了一片,嘴里异口同声说了句听不懂的土著语言。
史云大致猜到了,他们应该说的和黑山族长一个意思,求天朝来的天兵天将不要施法毁灭他们。
史云忽然想明白了,这个寨子在岛中间偏西的位置,大概离交趾水军的营地三十里远。
昨夜宋军突袭交趾大营的时候,他们应该也听见了手榴弹爆炸的巨响,看到了漫天的火光。
他们当时也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后来阮丹逃过来然后跟他们要渔船逃回陆上,他们不敢拒绝,但或许从某个交趾兵口中听到了什么,诸如天雷啊宋军会施法啊之类的片言碎语,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史云很想笑,不过他看清这帮吉婆人的时候,便又笑不出来了。
手榴弹爆炸这种事,连他之前第一次见的时候都吓得不轻,感觉这绝不是人间可以拥有的力量,就更不别说这帮与世隔绝的吉婆岛岛民了。
而起他发现这帮吉婆人生活的真是凄惨,族长好歹还有一身破麻布衣衫,其他的男人们连粗麻布衣服也没有。
一根绳子拴在腰上,前后各挂了一块不知道用什么干树叶子纤维编织的布片片挡住那话儿,这就是全身唯一的衣服。
女人孩子就更惨了,直接一丝不挂,就这么跪在地上,被史云的样子吓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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