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士恒差点被他这个蠢货儿子气的吐血,他抬头瞅了一眼雅间里的情况,一眼便看见了一身常服的杨怀仁。
另外和杨怀仁同座落座的还有四男一女,庄士恒从他们自然坐着的姿态便判断出这一桌人大概是杨怀仁的家人和朋友。
这让庄士恒稍稍放心,看起来应该不是杨怀仁刻意去找他儿子的麻烦或者对他们庄家有什么企图。
大概应该是人家只是陪家人和朋友趁着今日天色不错出门游湖,恰好遇上了他那个蠢货儿子,才闹出了这么一出闹剧。
如果是这样,庄士恒倒不是那么担心了,说到底一切顶多只是个误会,错全在他那个嚣张跋扈惯了的傻儿子。
庄文斌见他爹望着屋里的眼神有点不太对,不过他实在是蠢的没想明白他爹为什么会这样,仍旧埋怨着他爹怎么不直接带兵来给他出头。
庄士恒心中有了数,回过头来便劈头盖脸地几个大耳刮子抽在了庄文斌脸上,楼上这会儿也安静,庄士恒抽儿子的“啪啪”声显得格外刺耳。
“你个不孝之子,我叫你不懂事!”
庄文斌没想到他爹会突然打他,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直接打脸,他一脸骇然地四处躲避,却发现他爹依旧不依不饶,一点儿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庄文斌傻眼了,从小到大,他都是家里甚至是祖父眼里的宝贝疙瘩,从小养尊处优的养着习惯了,他都不记得他爹对他动过几次手。
但今天老爹突然改了性子,毫不怜惜地对他大打出手,这让庄文斌一时之间非常难以接受,也搞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了。
大概是出于自尊心,亦或是因为他爹真的没有留手,一下下打的着实用力,很快庄文斌的脸便被抽出了血道子来,他也开始有了些反抗的意思。
庄文斌确实被抽懵了,脑子里被抽的一团团的飘着花花绿绿的云彩,也是真疼得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下意识的,他竟抬起手起来挡了一下。
庄士恒打儿子打的起劲,哪里料到儿子会抬胳膊挡?
他使足了力气的一巴掌打下去,手心正抽在儿子的胳膊肘子上,也许是因为他用力太大,整只手都被硌得生疼,手骨都好似被硌断了似的。
这让庄士恒更生气了,他捂着疼痛的右手,可最让他感到疼痛难耐的是他的内心。
他心说老子打你老子也心疼,只是现在这种局面,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老子必须让人家先把一口恶气出了,老子过会儿才好帮你求情,让人家念在你已经受到了教训,才不会追究你地过错。
老子打你,其实是变相的保护你的一种手段,总好过让人家亲手教训你的话好,你可知道对面是年轻人是一位王爷?
别人你不知道,杨怀仁的大名你难道也不知道?他走到哪里杀人便杀到哪里,不知多少人遇到他之后便丢了性命,你还不知好歹去招惹他?
老子这是救你啊!你特码的还不知道好歹,竟然敢抬手挡了,害的老子手骨头都快断了!
庄文斌确实傻愣的可以,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他仍然没弄懂他爹为什么打他,即便因为抬手挡了一下伤害到了他爹,他却依旧意识不到他的错误。
他竟然趁势躲到一边,十分委屈地埋怨道,“爹,你打我做什么?是我被外人欺负了,你搞清楚了再发脾气好不好?!”
庄士恒心里那个寒啊,数九寒天也没有这么冷过。
右手疼得哆嗦个不停,可他偷偷斜眼睨了一眼杨怀仁,发现人还是不动声色喝着酒,这让他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他生怕杨怀仁依旧不满意,万一一开口说出来一些非常狠的话,他儿子可能就没救了,不仅如此,这件事甚至会影响到他的仕途甚至整个庄家的未来。
庄士恒心里无奈的叹气,他咬了咬牙,不管儿子的哀嚎和委屈,冲上去又开始拿脚踹,一脚一脚下去,都是用死了力气的。
他就是想用这样的态度向杨怀仁表明,他儿子是错了,可他也真教训了他的,希望杨怀仁能大人大量放过他儿子一次,不要计较今日他们之间发生的摩擦。
庄文斌彻底傻了,他也发现他老爹有点不对劲,心中甚至产生了某种怀疑,这个打我的中年人,真的是我亲爹吗?
庄士恒的戏不错,起码很真实,他对他亲生儿子下手下脚,那可都是一点儿都不惜力的,那是真往死了打啊。
就连一旁本来看着庄文斌挨打心里憋着笑的看客们,看到庄文斌被他老爹打的嘴里吐血、浑身青紫,都有点心生怜悯,于心不忍了。
在他们心里,庄文斌这种纨绔子弟是挺讨厌的,也确实招人恨,可说起来他也不过是小坏事做了不少,大坏事也真不见得他能做得出来。
庄文斌的坏,也只是嚣张跋扈的那种纨绔子弟的坏,和真正欺凌弱小的那些市井恶霸还是有些区别的。
庄士恒这个当爹的教训儿子虽然是应该的,可真像现在这样下了狠手往死里打,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家也在考虑,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庄文斌刚才嘴角被抽出血来,这会儿估计肋骨都被他爹踹断了几根,一开始他还有力气嚎叫,这会儿叫声已经变惨叫了。
庄文斌教子是没错,可真让他这么狠的打下去,怕是庄文斌不被他爹打死,也最少打个生活不能自理,这就是人间惨事了。
王夏莲见不得一个人被打的吐血,终于忍不住小声哀求着杨怀仁赶紧制止庄士恒,老和尚和老道士似乎也有了恻隐之心,开始说起了些让人心软的禅语。
杨怀仁摇了摇头,感慨家里人还是太善良了,见不得别人受欺负,哪怕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小恶霸。
他起身道,“庄大人,差不多就行了,令郎真被你这么打死了,怕是本王暴戾的名声在杭州城也就坐实了。”
庄士恒听到身后杨怀仁发了话了,这才停手,心中也如释重负,这件事总算可以过去了,一场人前教子的大戏终于没有白演,至少没有给他们庄家带来更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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