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倘若由小友任一方县官,要你来治理这匪患,你欲如何治理?”
江陵眉头微挑,道:“匪患之治?其实,也无需去治。”
“哦?若不治,那岂不乱矣?小友也看到了,而今就有女贼敢去县衙大牢劫人,更于光天化日之下抢走小友代步之马。若是不治,这些匪患岂不更加张狂?届时天下大乱,必民不聊生。”
江陵微微一笑,道:“匪患之灾,自古常有。宛若癣疥之疾,今岁去之,来年春秋,仍可复发。这治标而不治本。m..
您说而今就有女贼敢去县衙大牢劫人,这也非是贼人胆大,而是县官无能。
一寨之贼,少则数十,多则二三百便罢。
可一县之兵,少说是其两三倍以上。
在这般人数悬殊之下,那贼人却能出入县城如入无人之境,进入地牢救人,更是轻而易举。
除了县官无能,似也没甚其他理由可做解释。
另外,贼人劫掠,也自知风险。若非实在活不下去,大抵也没几人肯去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
大多时候,匪患之灾不是自然存在,而是官府逼迫出来的。
因此,我说的不用治理,就是只要当官的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别做的太过分,让所有人都能活得下去。这匪患之灾,或可不灭而亡。
就算还有,也定是难成气候。”
话才落音,蔡老还未表态,那蔡爷似是听不惯了。
他道:“你这话说得倒是有些想当然了,那贼人野心庞大,你真以为只要给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就不会当贼了?我告诉你,做贼的人,骨子里就是个贼,这是与生俱来的,改也改不掉的。”
江陵道:“那先前青阳县进出城门还需交钱,这般做法,不也与那贼人无异么?单是此事,引人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类似的事情一旦多发,衙门威信不再,威信不再,管束力自是大减。
加之,人一绝望,自然也就甚么事都干得出来。至于说与生俱来?这话,怕是绝对了。”
“你这小子,肤浅之言。”蔡爷冷哼一声,观点与他难同。
蔡老却笑笑,问江陵:“小友可知一县之城,人口有几何?”
江陵略想,道:“少则三五千,多则八九千。”
蔡老:“这数千人,管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当官的,若想管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那也非是一人之力能够管好的。
就如你说那城门收费之事,这其中牵扯,就非是一人两人之罪。
小友想法不错,但这想法若实践起来,却不太现实。”
江陵自然也知道一个县没那么好管,当官的想治理,首先得上下一心,其次还得拉拢地方士族。
真要去治理一个县,一个人的力量,绝难施为。
但,蔡老这不是口头相问么?
既然是纸上谈兵,他自然也就随口相说而已。
说话间,马车要进入一峡谷直道。
刚进山口,忽然边崖之上,一口巨木滚落,横在路上。
旋即,有数人匆匆而来,前后左右,行包抄之举。
“吁~”
仆人蔡爷赶紧拉住缰绳,将马停下,回头道:“老爷,这说曹操曹操到,咱碰见山贼了。”
蔡老也是看到了,
可他脸上却见不到多少慌措,反而像是信心笃定,云淡风轻。
蔡爷说完话,手在马车底下一抽,竟有一口寒光朴刀,被他单手抽出。
随即,他凌空一跳,就落在那地上,朝那贼人喝斥起来。
“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马车?安敢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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