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故意瓮声瓮气,想借此把星澜气走。
但星澜根本不接她的招数,他缓缓蹲在她腿边,抬头静静看着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与他自身完全不符合的淡雅气质来:“澜舟,你是女子,你不必坚强,你可以哭出来,起码当着我的面,你可以做自己。”
葛澜舟从懂事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习惯自己扛,她的父亲告诉她,身为葛家儿女,必须要有钢铁的意志。
事实上,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
她依然坐在椅子里,目光稍显呆滞。原来她也可以哭的吗?
为那段她自以为诚挚的友谊,亦或是为之前十几年的错位生活?
正沉默着,大理寺狱忽然来了消息。
康乐自绝于牢中,她托人给葛澜舟带话。
“尽管结局不尽人意,但过去的感情做不得假。”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像是一条分界线,隔开了昼与夜,又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割断了之前几千个日夜对那道离京的背影的盼望。
葛澜舟只给了自己一夜的时间,等天完全亮了之后,她又变回了那个刀枪不入的弑神将军。
她颁旨,以帝王规制安葬康乐,让她入了皇陵,而后又驳回礼部更换年号的提议。
登基等一系列事宜忙完之后,时间已经过了月余。
在这一个多月里,星澜的气色一直不太好,他单方面跟葛澜舟闹别扭,一直住在镇国公府不肯进宫。
“你说,陛下该不会想把我这糟糠贱内封为妃子吧?那我决不能答应。”
李嘉和越听越觉得别扭,用脚想,他也不该是妃子吧?还有,他们天上的人怎么都这么没文化?糟糠贱内?没事吧?
星澜在一边喋喋不休:“李主理,你分析一下,她怎么迟迟不封我为皇后?”
“那你没有问过陛下?”
一提起这事,星澜就烦闷:“这一个多月我连她的人影都见不到。”
这些年原本就四处动荡不安。
大齐眼下换了国君,先前便对大齐虎视眈眈的藩国便想趁这节骨眼造反,只是碍于新帝乃是活阎王葛澜舟,所以才没敢大肆进攻。
但只是轮番试探,也足以让葛澜舟分身乏术,毕竟眼下朝中的政策还有诸多不足等着她完善。
除此之外,那些光吃饭不干活的饭桶也等着她去清理,朝廷内的血没换完,她不敢轻易启用任何人。
“朝中无人能担起大任,陛下她分身乏术,从成亲以来我就是独守空房,照这样下去,我这任务何时才能完成?”
星澜越想越发愁:“眼下文盛仙君和鹿劝不在都城给我添乱,这属于可遇不可求的机会,等他们回来了,我更完不成任务了。”
想起之前被鹿劝死死压制着的事,他现在还心有不忿。
李嘉和抓住了他话的重点:“您一直独守空房啊?”
星澜惊觉自己失言,恨不能抽自己几个嘴巴,他避重就轻道:“总之事情便是如此,若是朝中再不出个栋梁,咱们都别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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