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冤枉,报官不就清楚了?”就在秦意柳与那三兄妹表演情深义重时,女人清冷的声音忽然将他们打断。
目光嘲弄的扫过哭哭啼啼的秦意柳,俞青芜抬高了嗓音,冷笑喊她,“秦意柳,你这等卖可怜装相的手段放在沈凛和沈恪身上或许好用,但大理寺卿可不会因着你哭两声,亦或是千娇百媚的唤他一声好哥哥,便会为你徇私……”
空气,骤然凝固。
秦意柳的哭声戛然而止。
沈恪一震,眼神里流露出慌乱,结结巴巴打断俞青芜,几乎恼羞成怒,“俞青芜,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没什么。”火候恰到好处,俞青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沈恪的反应,却让屋内众人隐隐都产生了一个极荒唐的猜疑。
气氛忽然变得格外诡异……
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沈柔都似感觉到了什么,眼神不断在沈恪和秦意柳身上流转。
秦意柳被看得心虚,立刻避开了沈柔目光。
看她这般神色,沈凛原本就难看的脸色,瞬时间变得更难看了……
徐氏和沈宗元不用说,两个人都面露难堪,却都还在强忍着。
唯有梁若微,她看看沈恪,又看看谢锦宴,再斜睨秦意柳,最后看向沈宗元,像是看透了什么,意味深长道,“夫君,此事已经很明显了,只怕这秦氏想要谋害的并非母亲,而是……”
她说着,眼神慢慢落到俞青芜身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纵然梁若微不说,沈宗元也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比起谋害长辈,谋害太子良娣可严重得多了。
沈宗元面色阴冷,狠狠剜了秦意柳一眼,又向俞青芜拱手,恭敬道,“俞良娣,秦氏有错,理当受罚,臣现在就叫她喝下那沸水,还请良娣看在你母亲与臣乃兄妹的份儿上,能饶恕荣国公府这一回。”
看在她母亲的份儿上?这话他沈宗元也说得出口?
俞青芜心中冷笑,眼底锋芒一闪而过。
但,再对上沈宗元的眼眸时,却是格外的平和沉静,挥挥手,一副当真将他当做亲戚的口吻,“行吧,看在舅父的份儿上,我就不报官了。”
“我想了想,秦氏虽然恶毒,却也还是大表哥明媒正娶的妻子,若真叫她喝下那一碗沸水,的确不大妥当。”
说话间,俞青芜又用余光扫过秦意柳。
果然,秦意柳面露庆幸,上前就要谢恩……
但,俞青芜又怎会给她机会。
青芜蹙了蹙眉,马上又说道,“不过,她到底谋害了外祖母,总还是要罚的,这样吧舅父。”
“就罚秦氏掌嘴一百,将其发配到老家的庄子上。”
这话一出口,秦意柳瞬时犹如坠入万丈冰窖,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好不容易才嫁入国公府!若就这么被送回那穷乡僻壤,这辈子恐怕再无出头之日了!更莫要提杀了俞氏那贱人!
想到此处,秦意柳脚都软了,更是恨极了。
她红着眼睛,一把拽住了沈凛大腿,夹着嗓子就对他哭喊,“夫君,我……我不能去庄子上的!我若回了老家,谁来照顾你?谁来帮着母亲管理后宅!”
见她这副模样,方才还心生怀疑的沈凛一下子又心软了,他眸色躲闪的看向俞青芜,支支吾吾,“青芜,你表嫂已经知道错了,你看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