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拥有南越国血脉的储君,谢锦宴自小就被魏朝那些所谓的世家诟病,但凡有些能耐的世家,都瞧不上他。
直至后来,谢锦宴一步步的坐稳了太子之位,加之长相愈发俊美,得姑娘喜欢,那些个世家才对他逐渐有了改变。
一些逐渐没落的家族,开始意图走谢锦宴这条捷径重创辉煌,沈家便是其中之一。
说难听点儿,谢锦宴是他们不得已的选择,然而对于谢锦宴而言,这些世家在童年时期给他的痛苦是永远也无法忘怀的,刺杀,恐吓,羞辱……
所以,哪怕高敏月没有通敌卖国,当她在一遍遍提及这些世家的时候,就已经触犯了谢锦宴的逆鳞。
只可惜,她不仅浑然不知,还自认聪慧识大体。
譬如此时,听完了俞青芜的话,她先是一愣,继而却是嗤笑。
“二师姐,你这是在垂死挣扎吗?怎的,莫不是师兄想明白了,要杀了你这个妖女以平天下,你便跑来我这里泄愤?”
泄愤?
她有必要吗?
说实话,有的时候,俞青芜还是很同情高敏月的。
虽说高敏月人品差,可看着她总讨好的皇后的样子,俞青芜还是由衷的为她感到悲哀。
也不知,她若知道了她父亲的死因,还会不会这样的执着于要做谢锦宴的太子妃。
不过,就她这般的脾性,若是知道了,恐怕就是她的死期了。
俞青芜缓然坐到高敏月对面,极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阿月,我可没有我闲工夫来对你泄愤,那……毕竟,对我没有什么好处。就是瞧你追着你师兄跑追得实在是吃力,过来提点提点你。”
“告诉你一声,你师兄他自小受尽了那些世家的冷眼,他最厌恶的就是世家,你现在所做的,便是让他最厌恶的事,你说,怎么会待见你啊?”
“还有,我,有孕了。”
清冷的嗓音在空旷屋内回荡着,似乎空气中都弥漫着得意。
一瞬间,高敏月怔住了。
那满脸的嚣张得意,逐渐凝固,红唇下,牙齿都在咯咯作响,搁在桌上的慢慢收紧。
俞青芜幽幽扫过她捏成拳头的手,挑衅的语气,“阿月,怎么,想对我动手?”
“如今,我腹中的可是皇家的血脉,是你师兄的骨血,你觉得,他是更在意他的孩子,还是更在意的你这个刁蛮恶毒的师妹?”
细白的手掌轻轻覆在腹部……
那双手,竟然半分伤痕也没有。
所以,俞青芜在宫中,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惩罚?
师兄就罢了,陛下和皇后姑姑难道也糊涂了吗?
双目死死盯着那被月白色衣衫包裹的婀娜身姿,高敏月的手不由颤动。
“怎么?想对我动手啊?”
“高敏月,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我腹中的孩子没有了,你便可以登上太子妃之位吧?”见高敏月眼底怒火愈发浓烈,俞青芜适时的又添了一把火。
闻言,高敏月表情一滞,意图挥舞的拳头不甘心的又收了回去,怒目瞪着俞青芜片刻,似恍然大悟,冷哼道,“我明白了,你便是靠着腹中胎儿保命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