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锦宴没有说话。
但他的神色,却显然是默认了。
纵然已猜到了答案,俞青芜心中还是极为震惊,想想先前她还问谢锦宴,为何不将徐子安冒领的徐行止功劳挟恩图报的事告诉谢瑞知,以此来让谢瑞知死心。
此刻,当发现自己也认错人时,俞青芜才愈发明白这其中缘故。
正如谢锦宴所说,喜欢一个人,并非单纯的因为对方救了自己。
或许爱的是他的风光霁月,又或许是仰慕他的才华出众,也可能是恋慕他的温柔体贴。谢锦宴没有揭破萧师兄,诚如他不曾在过去揭破徐子安是一样的道理。
可即使是这样,俞青芜还是想亲耳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她咬了咬牙,努力克制情绪,带着暗哑的愧疚与悲伤,低低又唤了他一句,“殿下,你当日为何没有揭破萧师兄?”
“难道孤揭穿了他,师姐就不喜欢他了?”谢锦宴挑眉,好看的眼眸勾起一丝苦笑,“再者,难道当日知道了事实,师姐就不会厌恶孤了?”
“所以,何必揭穿了自讨没趣儿呢?说不准,得到的答案会更伤人。”
是了,倘若当初谢锦宴说出事实,那时的她是不会相信的。
或许,还会认为谢锦宴在说谎。
那会儿,她与谢锦宴的关系是最紧张的时候,至于和萧师兄,或许谈不上是爱得多热烈,但不得不承认,她会更偏向于温柔阳光的萧师兄,会执意的相信是萧师兄救了她。
但此刻,听到谢锦宴再说出真相,俞青芜便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已没那样爱了,再回想起细节,便会清醒许多。
这种感觉,诚如谢瑞知见到了徐子安窜稀撒泼的一面之后,已对他心生芥蒂,再去揭破真相,才会更容易接受,越更容易相信……
这一刻,俞青芜忽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她垂下眸,没有说话。
良久,才压着情绪,轻轻握住谢锦宴的手,柔声道,“殿下,以后若有什么都要告诉臣妾,或许有些事你早日与我说了,也不至于闹得最后心结越来越深……”
“好了,上马车吧,时候不早了,再晚该到不了驿站了。”
“至于春桃,就不必跟着去了,许多事臣妾自己是可以做的,既是回师门,就得遵着师门的规矩来。”
拽了拽他的手腕,俞青芜又温声催促了一遍。
或许是因为方才突然提及往事,谢锦宴忽然变得沉默,也没再拒绝。
只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往马车处走去。
“奴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二人转身,正欲坐上马车,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而温柔的嗓音。
是……哥哥。
他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晓得她要出远门,前来送行的?
俞青芜身体微微一震,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但回过身时,她还是竭力压住了满眼的喜悦,只随着谢锦宴上前,极和善端庄的对余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