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两个心跳信号,格陵兰冰海中的那个龙类胚胎要比日本海沟中的胚胎要成熟。”eva说,“前者就像人类十个月的胎儿,后者则只有五个月。”
“当年在格陵兰,我们也认为那个龙类不会孵化,甚至有推算结果说,下潜时恰好遭遇龙类孵化的可能性只有0.016%。但0.016%的可能性,一旦发生了,就是100%的结果!”
男人喝着可乐,同时手指在光束中飞快地写画。
他写画的痕迹被捕捉下来显示在屏幕右下角的记事本上,那是常人无法看懂的复杂算式和数据。
他在铺展开这个庞大算式的同时,嘴里低声念叨着心算结果。
这家伙甚至没有去借助eva强大的计算能力。
他相信自己更胜过eva!
又或许……
只是男人不愿求助于自家媳妇的小小傲娇?
“把我演算的结果存储到施耐德的本地硬盘上,一旦计算结果超过75%,必须立刻上浮。那是警戒线,说明胚胎开始孵化了。等达到100%的时候,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最终,芬格尔把演算草稿拉到屏幕正中间。
“明白。你很担心他们,你觉得他们会出事?”
芬格尔又扔了一颗爆米花进嘴,伸手点了点投影上把长刀挂在了潜水服腰带上的楚子航。
“坦白说,我不是很担心。虽然某个家伙不在场,但是楚子航在里面。那家伙花费了这么多心力打造了一场卡塞尔爱情故事,不可能戏刚拍完就将主演弃如敝履。”
eva坐在他身边,微笑道:“路明非吗?他已经快抵达日本了吧。”
“哦?到哪了?”芬格尔一愣,“这家伙不会真的是从外海游过来的吧?”
“不知道,从他离开台湾后,我就失去了他的行踪。”
“连你都无法锁定他?”
“是的。”
“那就不用担心了,你都锁定不了他,日本海关就更没这本事了。”芬格尔拍手叫好,“哦哦,我们演员要开始了!”
……
……
“呜鸣”的长呜声压过了海浪的涛声。
六座“须弥座”同时亮起黄灯。
这些黄灯旋转着扫过周围的海面,天空中的直升机、海面上来来往往的水警船、还有远处负责警戒的林组渔船都闪动灯光。
“下潜小组已经进入迪里雅斯特号,检测工作已经完成,深潜器状态良好,海水情况稳定。本部已经下令开启龙渊计划,你就位之后深潜器就可以入水了。”
樱和夜叉来到乌鸦身边。
因为源稚生将与本部专员一同下海,所以现场指挥权被他转移给了乌鸦。
本来家族有更好的人选,但源稚生力排众议,将掌握自己生死的权力尽数交到了乌鸦手中。
“喂喂,你们说老大是不是疯了?”乌鸦擦了擦额头的汗,只觉压力前所未有的山一般的大。
一个小时前从老大那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嘴巴张的差点能吞下一个苹果,直到现在都是懵逼的。
“可能老大觉得人生太无趣,所以才决定和他们一起下海,然后将指挥权交到了你手上。”
夜叉沉思良久,给出了这个答桉。
樱毫不留情地一击手刀砸在了夜叉脑门上。
“不会说话别说话!”乌鸦也大怒地瞪了这家伙一眼。
夜叉这才意识到玩笑开错了场合,闷声缩起了脖子。
乌鸦接过樱递过来的耳机戴上,沉声道:“现场指挥官左伯龙治就位,恺撒小组,少主,你们准备好了么?”
“太慢了,左……左啥来着?”恺撒声音迟疑。
“左伯龙治!”源稚生没好气的声音响起。
“哦哦!左伯龙治指挥官,你太慢了,我们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等人上。结束了这个任务,我们还能去东京宵夜,快快快。”
耳机中传来恺撒催促的声音。
乌鸦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时间是夜晚10点15分,坐标为东经122度56分北纬35度33分,龙渊计划开启,我是现场指挥官左伯龙治,我下令释放迪里雅斯特号。”
“请三位务必平安归来!”
须弥座底部大量白色的气泡涌出,
底部的潜水坞开启,负载了重物的迪里雅斯特号坠向黑色的大海!
工作人员潜入海中,把安全索挂在迪里雅斯特号顶部的安全挂钩上。
安全索的另一端和须弥座顶部的轮盘相连。
长达12公里的安全索,加上装备部特制的回收系统,以及楚子航作为第二引擎,根据研究所的计算他们能在10分钟内把深潜器从极渊底部回收到海面上。
乌鸦摘下一侧耳机,拨通了电话,恭敬道:“禀报大家长,深潜器已经入水,请让绘梨衣小姐准备好,80分钟后少主就会到达神葬所!”
“辛苦了。绘梨衣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剑锋所指,一切东西都只有被斩杀的命。”
……
放下电话,橘政宗走出了屋子,向着绘梨衣的房间走去。
“绘梨衣,准备好了吗?别玩了,要出发了。”他清了清嗓子。
可等了许久,屋内都没有反应。
橘政宗皱了皱眉,又敲了敲门,还是没反应,他便伸手抓向门把手。
“大家长!不,不好了!”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从身后传来。
橘政宗眉宇不由一凝,能在这里工作的都是精英,稳重是第一前提,是什么情况让家族的精英陷入了这样的惶恐?
“大家长!上杉家主又离家出走了!”
橘政宗童孔一缩,他勐地拉开房门。
屋内空荡荡、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
……
麻生真举着书包遮在头顶,小跑在路上。
她的伞放在图书馆门口被人偷走了,没了伞的她,只能冒着雨跑到地铁站。
说来最近真是霉运连连,难不成这是上次中大奖后的反扑?
奶奶说过人的运气是守恒的,所以不必耿耿于怀于一时的倒霉,你今天受的苦终有一天会偿还回来。
说起来,那位阴阳师先生的占卜真的超准哎!
他说自己会在学业上很顺利,果然没多久她就接到了一封来自国外大学的邀请函,虽然她压根没报过那所学校,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可她通过校方确认了这所大学的真实性,老师也很惊讶她能被这所学校看中。
不仅如此,奶奶还中了大奖,奖金是五千万日元,足够支付她大学四年的学费还绰绰有余!
真的就如阴阳师先生说的一样福星高照呢!
想到这,真的脚步不由轻快起来。
即使不小心被路面上凹凸不平地砖下的积水溅的满身泥水,她也只是笑了笑,继续往前奔跑,就像奔跑在人生的道路上一样。
人生啊,只是想想就充满了希望呢!
在路过墨田区的时候,真向往日间灯火通明的建筑望去。
那是东京如今最高的建筑——天空树。
平日里东京天空树会亮起各色灯光,明亮的像是通天彻地的柱子,可在雨天为了减少雷击的风险它通常都会关灯。
今夜的天空树便是黑漆漆的。
这样的狂风暴雨之夜大家都各自回家了,也没什么行人了。
可当头顶的闪电一掠而过,轰隆隆的雷声在天空中滚过。
真偶然一瞥间,看到了一个站在天空树下的身影。
她的脚步不由放缓了。
那是个女生,穿着红白色的巫女服,看上去有些奇怪。
这年头没有人会穿着巫女服上街吧?
可巫女制服穿在这个女孩身上就像便服一样自然,她好像是穿这身衣服长大的,随随便便就可以穿着这身衣服出门逛街。
雨云密布的天空与灰暗的大地间,只有她穿着巫女服盈盈而立的背影。
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天地间大雨滂沱。
女孩伫立在那。
就好像要接住头顶下沉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