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想起了那日他们在奥丁的尼伯龙根的经历,在诺恩斯的重启中,楚子航通过冥想,藉由那把【遥远的理想乡】看到了遥远过去的画面。
那是第四以及第三太阳纪的历史。
楚子航曾在后来与他们交流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画面。
譬如……昆古尼尔与黄金戒指的由来。【137章末尾】
在上一个世纪,记载于北欧神话中的巨人们翻山越岭,搜寻着沉积埋藏在广袤大地上的天外陨石,最终将它们送到了矮人的国度。
以铸造出名的矮人工匠们,将巨人们带回的陨石送入以火山改造的巨大熔炉中,最终打造出了属于第四太阳纪的神器。
芬格尔在想,楚子航看到的画面中,巨人们搜寻的天外陨石,是否与长腿妞刚才提到的陨石有关。
他记得诺恩斯提过,第四太阳纪没有至尊,却铸造出了昆古尼尔这样的神器,直接帮助奥丁登顶了至尊之位,在那一战中联合龙王们打败了黑王,推翻了他的王座。
这中间是不是还藏着什么秘密?
如果说昆古尼尔与黄金戒指就是以天外陨石为材质所铸……
芬格尔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了某些惊人的念头。
“芙蕾雅,你了解昆古尼尔吗?”他抬头看向少女龙王,沉声道,“当年的奥丁,手持昆古尼尔就能与黑王对抗,凭借的是昆古尼尔本身的力量吗?”
芙蕾雅想了想:“昆古尼尔是一把神器,上面附加着规则的概念,在当时已经超越了龙族炼金术的极致,诺顿尝试过复刻,但他失败了。诺顿后来有提出了一个猜想,奥丁其实远没抵达至尊的境界,拥有触碰元素海的资格,但这把武器却能化作一道桥梁,让他借此沟通元素海的伟力。”
最后,芙蕾雅补充道:“你们要知道,龙族的言灵本质是驱使元素,而元素则都来自于元素海,所以掌握元素海,便意味着掌握龙族力量的终极。”
芬格尔没有在意最后一句话,他喃喃道:“昆古尼尔能沟通元素海,而那些陨石却是压制元素的活性,这说不通……”
芙蕾雅的话让他的猜想撞壁了。
但他却又觉得这之间还有他们没挖掘出的秘密。
乌洛波洛斯想在这个纪元掌握元素海,首先她不可能抵达了至尊的境界,不然那日荷鲁斯老爷子恐怕连逃跑的资格都不具备,那么她又是哪来的底气?
掌握,意味着必然要先接触。
等等……第六元素石?
芬格尔突然惊觉,那日乌洛波洛斯惊讶于荷鲁斯依靠燃烧精神,突破了第六元素石对元素海的隔绝。
他起初不知所谓的第六元素石是为何物,但现在来看就是所谓的陨石。
风火水地四大元素,第五元素是精神……
“龙族的世界中,有第六元素吗?”
面对芬格尔的突然发问,芙蕾雅像看傻子一样地看他:“你说呢?四大君主分别掌握四大元素,最终的精神元素则被黑王与白王掌管,这便是龙族如今的力量阶层,什么第六元素,我听都没听到过。”
芬格尔凝视着少女的眼睛:“我不是问现在,而是更早,在我们认知中的黑王前,不是还有另一个属于神的时代吗?”
芙蕾雅顿时沉默了,她避开了芬格尔的眼睛,许久才闷声道:
“也对,你都得到荷鲁斯的庇护了,想必已经知道了。”
“没错,你们认知中的尼德霍格真名其实是弗里西斯,尼德霍格是他之前的黑色皇帝,那时候没有四大君主,至高的神坐落于高天,四位大祭司代掌神权,而尼德霍格则是王权的象征。”
“但我依然没听说过有所谓的第六元素,即使有,也是那位高天之君的专属,而他也从未在我们眼中展露。”
芬格尔低声道:“也就是说,的确有第六元素存在的可能对吗?”
“……我们从未见过那位陛下的出手。”芙蕾雅轻声道,“四位大祭司就足以镇压一切,而作为神权的来源,千万年里他只出过一次手,即使是那次,也是在我们无法触及的地带,我们根本不清楚他到底掌握了什么力量。”
酒德麻衣忽然道:“他的唯一一次出手,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的弟弟。”芙蕾雅幽幽道,“我们不知道那一战的经过,只知道那场战争结束后,他们兄弟二人皆是伤痕累累地回归世界,弗里西斯抓住了那个机会,掀起了一场叛乱,并且不可思议地胜利了。”
“后来我们每一次想起,都会觉得那一战充满了疑点……”
……
……
乳白色的水银蒸汽从不同的喷口往外喷射,像是有上百条巨鲸在矩阵之下呼吸。
矩阵的正中央是个巨大的圆形水银池,整个矩阵的水银都从这个水银池中流进流出。
矩阵中的水银冒着气泡,像是微微沸腾了一般。
一道锈迹斑斑的金属桥横过水银池的上方,上面长满了可怕的水银斑,像是淹没在大海中几十年的沉船。
这座桥应该是由非常耐腐蚀的金属构造的,但还是经受不住长年累月的水银侵蚀。
路麟城与一位老人一同来到了金属桥的正中央。
这时轰隆隆的声音从桥下传来,巨大的东西自水银池中升起,那是四根断裂的青铜柱,它们毫无疑问是出自某个龙族城市的遗迹,在水银中浸泡了那么久,却丝毫没有锈迹,表面的水银流走后,赤金般的本体上流淌着微光,雕刻着难解的图腾。
每根铜柱上都拖着一根赤金色的锁链,把一个苍白的人形吊起在正中央。
人形的胸口插着扭曲的暗金色长枪。
他在水银池中浸泡了不知多久,水银已经深深地沁入他的皮肤,因此他呈诡异的灰白色,像是用石灰岩雕刻出来的。
水银从他的脸上流走,露出一张还带着孩子气的小脸。
凝视着被吊在半空中的男孩,路麟城轻声道:“他还没有死,对吗?”
老人,也即是前任委员长颔首道:“当然,他的生命力远超你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