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大战一触即发,洛基和夏弥的身影同时出现又同时消失,利爪和剑锋摩擦出的火花
各种匪夷所思的剑术技艺在夏弥手中绽放,论及剑术她显然胜过少年宫学剑的楚子航不知多少。霬
但无论夏弥璀璨如夏花般的剑术落在洛基身上多少,都始终无法打破他的恒定状态。
依仗着自身的恒定,洛基不断尝试以伤换伤,但夏弥很谨慎,宁可避让也绝不与其硬拼。
就在洛基抓住夏弥露出的一个破绽时,一声枪响打破了此间沉闷的战斗。
若非闪躲及时,炼金子弹险些直接贯入洛基的眼睛。
玛尔斯等人赶到。
他将枪丢给身后的尼索斯,抬头锁定高空俯瞰全场的弗里西斯。
玛尔斯深吸一口气,原本黯淡飘摇的黄金瞳如油尽灯枯后添上最后一抹油的油灯,熊熊燃烧。霬
隆起的肌肉和非人类的关节组成了夭矫的龙躯,低沉而痛苦的嘶吼声从他嗓子中压抑地传来,他的背后裂开,骨骼构成的翼伸展开来。
“弗里西斯!”
他背后的尼索斯已经看呆了,失神道:“你疯了吗?!停下!快停下!这样你真的会死的!是彻彻底底的死去啊!”
这场突然的变故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夏弥在看到玛尔斯身上的变化后瞳孔骤缩,咬牙转身挥动圣剑,斩出了居合的极意,砍向洛基的右手。
她就不信把那只戴着戒指的手砍下来,洛基还能不断复原!
被玛尔斯变化吸引的洛基闪避不及,幸好戴着面具的傀儡冲了上来,被夏弥一剑两段。霬
弗里西斯依然沉默而冷漠地注视着在这一刻选择燃烧灵魂的玛尔斯。
只是在谁也无法注意到的角落,他的目光微微复杂,却很快被洗涤一空。
这些都是无谓的情绪,他早就丢的一干二净了。
“弗里西斯!”
宛如地狱恶鬼,夹杂着怒、恨的咆哮声响彻天地,谁也不知道玛尔斯突然发什么疯,或许知道的只有玛尔斯以及弗里西斯本人。
尼索斯茫然而无措地望着面前一步一个深坑,向前走去的玛尔斯。
后者在这一刻强行汇聚龙身,以燃烧自己灵魂的代价要获得与弗里西斯正面对话的资格。霬
“疯了……疯了……都他么疯了……”尼索斯喃喃着。
狂风从大地升向天空,还有那展开了赤色龙翼超越了音速的身影。
弗里西斯望着冲向自己的赤色身影,冷冷道:“我很早就说过了,你玛尔斯的自以为是终将毁了你自己,时至今日,你依旧没有吸取半点教训。”
黑色的龙翼在他身后张开,汹涌的气流流荡四溢,弗里西斯正面撞上了神色狰狞的玛尔斯!
这场战争的主角瞬间从楚子航这边,转到了玛尔斯与弗里西斯的战争间。
两人在瞬间纠缠战在一团,利爪和利爪撕裂了空气,玛尔斯的右手刺破了弗里西斯的龙鳞,从他的小腹处贯穿!
而弗里西斯……霬
他的利爪赫然穿过了玛尔斯的心脏,从他的背后捅出,那颗仍在跳动的鲜活心脏被他抓在手中。
他们间没有像夏弥与洛基一般缠斗无数回合,真正的绝杀只在一瞬间。
他们不像洛基一样能永久恒定,龙王的身躯虽然强大但依然有弱点,对于他们这样的战士而言决出胜负只在一刹那。
而弗里西斯依旧技高一筹。
玛尔斯的另一只手突然铁钳般死死抓住弗里西斯贯穿自己心口的手。
那双熊熊燃烧的黄金瞳中迸发着怒至极巅的火光。
弗里西斯深吸一口气:“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这么多年依旧没有丝毫改变。”霬
玛尔斯怒而冰冷的凝视着弗里西斯,眼中熊熊燃烧的火光在一点点黯淡。
他在生命的尽头一字一顿道:“没有人,可以利用我两次还全身而退。”
弗里西斯瞳孔瞬间放大,他的面孔上来不及生出怒意,竭尽全力挣脱玛尔斯的钳制,却仍然慢了一步。
那一刻,有璀璨而盛大的烟火燃于高空之上。
受伤的怒吼声从爆炸中心源源不断传来,声音尖利而扭曲,像是从弯曲的白银号角里吹出来的恶魔的悲号。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他们不理解玛尔斯死前拼尽全力的自爆竟然真的伤到了弗里西斯,也无法理解玛尔斯究竟付出了何等代价,以及这样做的意义。霬
他们只知道玛尔斯的盛怒几乎不可阻挡,仿佛要燃烬整个世界。
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点燃了他自己,也灼伤了弗里西斯。
只有诺恩斯坐在棺材板,轻轻叹了口气。
她已经猜到了大概,猜到了玛尔斯不可遏制的怒火来自何处。
弗里西斯联手洛基想提前解决自己,那么前提是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也就是抓住她的软肋。
时至今日,她的软肋自然是楚子航。
而楚子航是被玛尔斯带过来的。霬
弗里西斯依然掌握着【先知】的能力,他必然看到了与自己相关的事情。
联想那句“自以为是”,真相是可笑而荒诞的。
被弗里西斯放过的玛尔斯,欲图前往阿瓦隆阻止弗里西斯的计划,却不知道即使是他侥幸捡回半条命,也是弗里西斯计划的一环,因为在他看到的未来中,正是因为玛尔斯的出现,诺恩斯才会主动露面……
这位高贵的初代种,自始至终都被弗里西斯利用在鼓掌中。
但这并非他愤怒的根源,只是唤醒了玛尔斯企图遗忘和尘封的一件往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弗里西斯篡夺了初代君主权柄的年代,作为曾经神殿祭司的一员,玛尔斯担任的是守卫一职,他警觉地提前察觉到了弗里西斯的变化,却一时间不敢肯定,因为弗里西斯是尊贵的第一大祭司。
那一年,弗里西斯一如今日般利用了玛尔斯的自以为是,将属于神殿的护卫军调去了边境线,而后掀起了叛乱……霬
这才是玛尔斯愤怒的根源所在。
曾经的往事再次灼痛了他的灵魂。
在那些年里,他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失职,才让陛下被弗里西斯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