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惊恐地打量着前来的三个人,目光落在铁霖的身上。见他穿着官兵的衣服,立刻目露喜色:「你是官府的人?」
铁霖一怔,沉声道:「是又怎样?」
男子喜极而泣,激动地说道:「太好了!我终于见到北渝官府的人了!」
燕荣和铁霖面面相觑,听他的强调怪怪的,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北渝人?」
男子却不答反问:「你们能不能带我去见皇上?我有天大的事情要面圣!」
此话一出,二人大吃一惊,心中愈加狐疑。燕荣心中再三忖度,向铁霖使了个眼色,二人走上前去将男子小心抬了出来。铁霖拿过酒壶为他清理了伤口,又撕下衣服为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让男子惨呼一声,几欲昏厥过去,待疼痛有所减轻,他才虚弱地说道:「多谢几位好汉相救,我正在被人追杀,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不知你们能否带我入宫去面圣?」
燕荣警惕地看着他,正色道:「入宫可不是小事,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能轻易带你进去。再说了,皇上也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男子略一沉吟,又客气地说道:「恕我的身份特殊,不方便告知二位。那不如这样吧,劳烦几位英雄将我带去府衙,等到了府衙,我自会向知府说明缘由。」
「那你在这里稍等,我先去禀报一下我家老爷。」燕荣向铁霖使了个眼色,让他在此看着男子,自己则转身走向马车,将一切如实禀报给羽枫瑾。
「把他带来吧!」羽枫瑾稍作沉吟,向燕荣一摆手。
很快,燕荣和铁霖合力将那个男子抬到马车旁。在羽枫瑾打量着男子的同时,男子也在肆意地打量着他。
「你是何人?因何事要入宫面圣?为何会被人追杀?」羽枫瑾眼神依然温和清润,可语调中的冷意已暗暗燃起。
「瞧你衣着华贵,气质雍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贵气。想必你不是***就是皇室宗亲吧?」男子毫无惧色地试探道。
羽枫瑾紧抿着双唇,默不作声,算是一种默认。
男子咬紧了嘴唇,风尘仆仆的脸上满是焦躁,看得出内心十分纠结。或许是腿上的伤太过严重,他自知没有太多时间,只好沉重地叹了口气,沉吟着说道:「看来,我不表明身份你们是不愿帮我了……」
「你明白就好。」羽枫瑾口气更加冰冷。
「也罢。」男子抬眸盯着他,正色道:「实不相瞒,我是安南的宰相裴心隐。因为安南发生了重大的变故,我不得不逃出来向北渝求助。可安南的反叛者一路穷追猛打,就算到了北渝也不肯放过我。一路护送我的人拼尽全力,却还差一步之遥不能面圣啊……」说罢,他仰天长叹一声,面现痛色。
他说的事实太过震撼,羽枫瑾和燕荣狐疑地相视一眼。燕荣冷声问道:「你说你是安南的大臣,我们怎知这不是信口开河?」
裴心隐也不恼,只叹道:「你怀疑我是没错。可你想想,我年事已高又身负重伤,欺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一个安南宰相,怎么身边也没个护卫?」羽枫瑾质问道。
裴心隐咬了咬牙,痛声道:「他们……他们都被杀害了。若没有他们,凭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连安南的国门都出不了……」
「既然安南发生了如此严重的变故,为何北渝却一点风声都没有?」羽枫瑾继续逼问。
裴心隐皱着眉,嘴角流露出苦闷:「发起叛乱的人是安南的皇族,他们在朝中上下其手、从中作梗,才将这件事生生瞒了下来……」
羽枫瑾见他的话前后并无矛盾,还算能自圆其说,便向燕荣微微颔首,然后放下了窗帘遮住自己。
燕荣走到裴心隐身旁,口气客气了许多:「你说的话我们还需要验证一下。这样吧,我们先将你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一下,等你的信息得到确认,我们自然会安排你入宫面圣!」
「太好了!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裴心隐激动地热泪盈眶,因腿脚不便只能连连向他鞠躬致谢。
羽枫瑾每次来祭拜,都会给兰若寺送来许多布施,这些东西都会用专用的马车运上山。祭拜后,马车都空下来,燕荣和铁霖就将裴心隐安顿在一辆马车上。并安排了四位府上护卫随车同行,加以保护车上的人。
本来以为一切万无一失,却不料两旁的树林中,突然飞出几支利箭,直奔马车前的人而去。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燕荣和铁霖眼疾手快,提剑一挡,裴心隐躲开了致命的一击,右手臂却被利箭刺穿。
几支箭打在马车上,两支漏网之鱼却射进窗子。鹿宁反应极快,一把拉住翊王将他扑倒在地,两支冷箭贴着她的后背,狠狠地射在了车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