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荣怔怔看着泰然自若的玉儿,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你说什么?」
玉儿嫣然一笑,贝齿轻启:「我想要见翊王殿下!」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更没在做梦,燕荣极怒反笑:「简直痴人说梦!堂堂王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玉儿嘴角微扬起一个弧度:「奴婢一介草民,自然是见不成的。但有燕统领的引荐就不一样了。毕竟,官人可是殿下昔日的好兄弟呢!」
见她终于露出真实目的,燕荣立刻警觉起来:「那要让你失望了!我以前的确是翊王的兄弟,现在我们已形同陌路。还有,你三向我打探翊王的事,究竟有什么目的?」
玉儿抬手理了理他鬓角的头发:「官人多心了,奴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见到翊王殿下,还能做些什么啊。无非就是久仰殿下的大名,所以想一睹风采罢了!而且,奴婢也想帮着官人和殿下修补关系啊。」
「一睹风采?修补关系?」燕荣警惕地打量她一眼:「少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打发我!我可不吃那一套!今日你要不说出真实目的来,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一双星眸已染了杀气。
「官人确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灭口吗?」玉儿面无所惧地望着他,唇边始终漾着一抹浅笑:「官人杀了奴婢容易,可有想好如何应对皇上?」
这句话让燕荣有些迟疑,他抬眸四顾,见来往行人皆带着探寻的目光看向他们。他略一沉吟,拉着玉儿走进别馆,挑了一个无人的包厢走进去。
「这里没人!我想干什么都可以!」燕荣关上门,一把将她推到墙上,一手掐住她细长的颈子,冷声质问道:「说罢!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玉儿被迫昂着头,脸上却毫无惧色:「奴婢只是想结识一下翊王殿下而已,官人在担心什么?再说,有你跟在一旁,谁能伤害翊王?」
「休要顾左右而言他!」燕荣稍稍加重了力道,咬牙道:「再不说,我就让你从这个世上消失!」
「还是那句话!奴婢只求见陛下一面,并无恶意!」玉儿脸色渐渐泛白,呼吸有些困难:「如果官人不肯带我去见他,我只能自己去兰若寺了。」
「兰若寺?你去那里做什么?」燕荣心头一颤,却故作镇定。
玉儿点漆墨瞳一转,轻声道:「去兰若寺当然是见翊王殿下啊!奴婢知道他名义上是在行宫里著书,可实际上却躲在兰若寺闭关呢。」
「说!你还知道些什么?」燕荣双眉一竖,凛冽的眼光直逼她。
玉儿依旧笑如春花初绽:「奴婢还知道,殿下常常在这里,偷偷会见朝中大臣。而官人常常不归家,装作一副浪荡的样子,只是为了在这里见他。」
没想到她竟知道得这么多!可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这些秘密是否已经传入皇上耳中?
燕荣心神俱震,他掐住玉儿脖颈的手在一点点收力。不消多时,玉儿就会在他手上香消玉殒。
玉儿呼吸越来越困难,双眸已充血,脸上却没了半分血色。
她抓着燕荣的手,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官人放心,这件事皇上并不知晓,而且永远都不会知道。官人不是对奴婢有诸多疑问吗,只要官人肯让奴婢见一见翊王殿下,奴婢会将一切告知!」
「太晚了。我对一个死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燕荣阴沉着脸,漆黑明亮的眸中杀意愈来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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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映照着山上的松柏,几只栖鸦停歇在树丛中,叫声凄凉。
一辆马车沿着密林掩映的山路盘
行,驾车人一脸严肃,正是翊王府的侍卫铁霖。
马车在兰若寺前停下,许道澄带着悟真、悟禅两个小僧早已静候在门外。
马车门打开,乔装的燕荣跳下来车,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才转身将马车内的男子也扶下马车。
男子一身鹅黄色绸袍,个子娇小、身材纤细,长得唇红齿白、美目盈盈,若不仔细看,谁也不会认出「他」正是燕荣的妾室——白玉珏。
在三位僧侣的掩护下,二人匆忙迈进寺院,铁霖则留下守在门外。
二人先是在大雄宝殿烧了三炷香,拜了观音大士,才被许道澄引到东偏殿。
素雅洁净的偏殿内,焚烧着清淡的檀香。一排低垂的竹帘和两名带刀护卫,将来访者与翊王隔开。
透过竹帘细小的缝隙,玉儿隐约能看到一抹挺拔优雅的身影,似乎正盘膝坐在桌前筛茶。
玉儿走到竹帘前翩然福身:「玉儿给翊王殿下请安,多有叨扰请殿下恕罪。」
沉默半晌,竹帘后幽幽传来一个声音:「听说你一直想见本王?」
玉儿再次福身:「翊王殿下的君子之名,已名闻天下,又曾是燕荣的兄长。所以玉儿斗胆前来,希望一睹殿下风采。」
竹帘后沉默良久,淡漠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风采倒谈不上,不过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