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传来——
顾之礼拧着眉头,不悦的斥道:「现在我们还不够倒霉吗?还能有什么坏事,让你这般急躁!」
顾纪昀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说道:「父亲教训的是,是孩儿失礼了。不过,方才儿臣得知,思思竟跑去皇上那里,主动要求陪着大皇子一起幽闭!而且……皇上已经同意了她的请求!」
「胡闹!」顾之礼脸色大变,怒不可遏的喝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不和家人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了决定!现在所有人都开始疏离大皇子,她怎么不知避嫌,反而往上贴呢!」
眼珠一转,顾之礼又问道:「你妹妹长在深闺中,没有什么主见,莫非是受了谁的蛊惑吗?刘炳文那边有什么动向?」
顾纪昀摇头叹息道:「儿臣第一时间也想到了这一步,便连忙去打探了一番。可稀奇的是,思思不但主动要陪伴大皇子,还将皇后和刘炳文,利用大皇子之事全盘托出。甚至还诬陷是皇后将云嫔送给皇上,只是为了要养育云嫔的孩子。为此,皇上去承欢殿与皇后大吵了一架,皇后差点因此咽气!」
顾之礼的眉头皱得更甚,心中太多的疑惑,却一时找不到答案。
良久,他叹了口气,才道:「这件事很稀奇,看来我们得好好查一查,不过也是时候,把药给你妹妹送过去了……」
顾纪昀一怔,沉吟着问道:「父亲是说……那阻止女子怀孕的药?您……真的要这么做吗?大皇子还会有出来的那天啊!」
顾之礼慢慢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如今看来,大皇子即便被放出来,他将来也坐不住这个皇位。你妹妹不生孩子,未来咱们还有脱身的机会啊!」
顾纪昀低头叹了口气,沉声道:「父亲大人说的是,只是辛苦小妹了,竟要委身与大皇子这样的人。」
顾之礼捻着胡须,慢悠悠的说道:「这么多年来,我精心培养你妹妹,可不是为大皇子准备的。怎奈天不遂人愿,阴差阳错之下,让别人得了先机。对了,宴席那边准备的如何了?请柬可有亲自送去?」
顾纪昀拱手道:「父亲大人放心,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顾之礼双眉一扬,追问道:「翊王可有说什么?」
顾纪昀脸上露出阴险的笑:「翊王听闻鹿宁会去,自然没有推辞。」
顾之礼松了口气,狡黠一笑,道:「如此甚好!大皇子这步棋,咱们是下错了!是时候,该走下一步棋了!」
——赴宴——
盛京的早春,霏霏细雨浸润着梅枝,雨后的枝叶像被春色点染,愈见青翠。
天色刚刚暗下来,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停在庄楼门口。
一身鼠灰色锦袍的顾纪昀,从马车上一步跨下。他随意弹了弹衣襟,才走到门前自报家门。
胡来和苏丙不敢怠慢,连忙转身进门去通禀。
不出片刻,红衣似火、长发飘飘的鹿宁,就在众人的拥护中,英姿飒飒的迈出门来。
「顾公子!」鹿宁向他抱拳拱手,笑容可掬:「不知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对于「改过自新」的顾氏父子,虽然鹿宁还是厌恶至极。可身为一帮之主,她还是表现得稍显客气。
顾纪昀向她拱一拱手,客气的说道:「今日家父设宴,想邀请鹿帮主前去小聚。希望鹿帮主赏脸前行。」
虽然他说得诚意满满、态度诚恳,鹿宁还是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她莞尔一笑,向顾纪昀拱手推辞道:「多谢顾大人好意!您来得真不凑巧,今日世子设宴,我正要前去赴宴。劳烦您向顾大人,转达我的歉意!」
顾纪昀笑了笑,也不做纠缠:「早就听闻了,鹿帮主在灵州救下世子的壮举,看来你们现在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鹿宁只是淡淡一笑,却不予置评。
顾纪昀轻叹一声,向她一拱手:「也罢,看来今日是真不凑巧,那就改日吧!我这就带着殿下回去赴宴了!告辞!」
说罢,他转身走向马车。
「等等!」鹿宁忽然出声叫住他,诧异的问道:「顾大人莫非还邀请了别人?」
恰在此时,马车门缓缓打开,一袭紫袍玉带、风度翩翩的翊王,稍稍探出身子来,幽幽笑道:「还有本王。」
「殿下?」看到翊王,鹿宁深感意外.
她连忙凑到跟前,压低声音说道:「您怎么会在这儿?」
翊王看了顾纪昀一眼,微微一笑:「顾大人诚心相邀,本王怎能不赏脸呢!」
「可是……」鹿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顾纪昀,音调又降了降:「非年非节的,又不是过寿,他们突然设宴,必定是另有目的,殿下还是小心为妙!」
翊王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设下家宴却邀请本王,定然有其他目的。不过,他们不敢拿本王怎么样,所以去看看又有何妨!」
鹿宁蹙眉沉思片刻,心中还是隐隐不安,她转头向胡来吩咐着:「去和世子说一声,我今日有事不能前去赴宴了!」
说罢,她轻盈的跳上了马车,深深看了顾纪昀一眼,便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