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芊芊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惊呼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话一出口,她立刻捂住嘴,懊恼自己的直肠子。
鹿宁脸色骤变,气愤地一拍桌子:「都什么人啊!就如此喜欢玩弄别人的情感!」
当她确认,派沐芊芊来挑拨自己和胡七关系的人,正是翊王的时候。她对翊王最后一点的怀念也荡然无存。
失望之余,更是气愤不已。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几番努力,都换不来翊王的真心,可在自己彻底放弃时,他却又对自己纠缠不休。
他不肯对自己的情感负责,却又不愿自己选择别的男子。
鹿宁心里堵得难受,像是吃了一味又酸又苦的药。
她一向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不喜欢纠缠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的纠缠。
可眼下翊王的这番举动,让她甚至开始怀疑,当初是不是爱错了人!
沐芊芊看出鹿宁心情不好,连忙坐过来,小声说道:「喂,你可别怪我哦!他们出手那么大方,换作任何人都难以抵抗啊!」
鹿宁冷眸横睨着她,说话毫不留情:「沐芊芊,你整日口口声声说什么盗亦有道!你何时又讲究过道?」
沐芊芊嘻嘻一笑,凑到她身边,讨好版说道:「你别生气嘛!你想想看,被两个如此厉害的人物追求,他们为了你还出手这么大方,说明他们都很在乎你、喜欢你啊!这是多少女子都羡慕不来的!不如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究竟喜欢哪一个,我来帮你牵线好不好?看在咱们是朋友的面子上,我少收你点钱!」
鹿宁登时瞪圆了杏目,脸上又惊又怒:「好你个沐芊芊,竟将主意又打在我头上了?你就如此见钱眼开吗?」
沐芊芊堆出一脸的谄媚,嬉皮笑脸地说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我沐芊芊偷东西厉害,牵红线更厉害!你们马帮家大业大,花一点小钱,换一个终生幸福,还是很划算的啊!」
鹿宁扭过脸去,彻底不理她了:「你拿我的终身大事,当做商品一样买卖,我课没你这样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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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馆驿内,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鹿宁和沐芊芊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并肩而卧。
两个人都看着无边的黑暗发呆,没说一句话,似乎谁也没有睡意。
屋外的枝头上落着几只乌鸦,正叫得聒噪。
满屋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就算是一个人轻轻翻个身,也会让另一人惊坐起。
鹿宁盯着被月光照亮的窗纸,怔然出神。
忽然之间,一个人影浮现在窗纸上,似乎是有人正站在窗外,窥视着屋内的一切。
鹿宁惊坐起,见沐芊芊也坐起来了,连忙「嘘」了一声,向她比了个自己去看看的手势。
随即,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蹑足潜行到窗前。
她再次看了一眼窗纸上的人影,然后以迅雷之势,猛地推开了窗子。
可一阵疾风掠面而过,窗外除了肆意摇摆的树枝和凌空腾起的寒鸦外,什么都没有。
声音渐止,一切复归平静。
沐芊芊连忙跑过来,将身子探出窗外看了看:「你看到是谁了吗?」
鹿宁看着漫无边际的黑暗,冷声道:「这个驿站一定有秘密!看来我们得找那个驿呈好好问问了!」
夜色浓厚的化不开,年轻的驿呈醉醺醺的从外面往回走,他一手拎着酒壶,一边哼着小曲,看上去心情不错。
他忽然听到有一阵似有却无的脚步声,从背后渐渐逼近。
可几次回头去看,却发现漫长寂静的街道空无一人。
他晃了晃酒醉的脑袋,想着一定是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
忽然,一个人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驿呈终于站住了脚,再次晃了晃脑袋,定睛往前瞧去,却还是看不见一个人。他狐疑地继续走了几步,那黑影再次一闪而过。
驿呈吓得一个腿软,不由得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带着哭腔求饶道:「饶命啊!饶命啊!我上有老母,下有稚子!别杀我啊!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啊!」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咯咯咯的冷笑,听上去好像一个女子。
驿呈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调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