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站起身子,整个人变得疯狂起来:「你嫉妒寒烟!因为你不允许任何人比你幸福,所以你想尽办法要把她变成一个婊-子!一个和你一样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臭婊-子!她能有今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这一番话彻底惹怒了花芳仪。
她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满脸通红的反驳道:「皇上要她入宫去,谁能拦得住!再说,寒烟若不想去,大可以碰壁而死为你守节!难道现在你还没明白吗?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不过是迫于你皇子的身份,在敷衍你罢了!」
顿了顿,她又露出高傲的神色,冷言冷语道:「殿下说我和寒烟是婊-子,可如今连婊-子都瞧不上您,您又算得了什么呢?」
大皇子怒不可遏,一步抢过来,抡圆了胳膊,就往花芳仪的脸上打去。
忽然,一个人影如鬼魅般窜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速度之快,让人错愕。力道之大,让大皇子忍不住痛吟。
他刚要开口大骂,一抬头却怔住了,只愕然道:「皇、皇叔!」
羽枫瑾目光如鹰,直逼大皇子的醉眼,一字字道:「你要做什么?」
大皇子被他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讷讷道:「我、我没做错什么!是这个臭婊-子惹我在先——」
话音未毕,一个拳头猝不及防落在他脸上。大皇子猛转了一圈,不受控地撞在了桌上,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许是羽枫瑾用力过大,大皇子呆坐在地上,半天都不动一下,仿佛被冻住了。
过了良久,才见他一口鲜血喷出,捂着小腹倒地不起。
花芳仪捂着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
羽枫瑾什么时候竟会抬手打人了?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霁月风清、和光同尘的翊王吗?
大皇子从地上勉强帕子来,断断续续道:「你……你敢打我!」
羽枫瑾冷冷一笑:「我是你皇叔!」
大皇子踉跄起身,指着花芳仪,怒道:「你就为了这个婊-子打我吗?你既然在乎她,怎么不把她娶走?留在风尘中赔笑卖酒,还要故作清高?!」
羽枫瑾冷着脸,沉声道:「与你无关!快滚!」
大皇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推开围观的酒客,狼狈离去。
花芳仪一低头,见到羽枫瑾的手上竟也沾了血迹,立刻拿出帕子为他擦拭。
羽枫瑾却触电般,惊惶地抽回手。
花芳仪愣在原地,眼眶泛红,呆望着
面前的男子,更咽道:「殿下从来不会动手打人,更不会全身杀气!你到底是谁?能不能告诉我?」
羽枫瑾慢慢垂下眼眸却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潇湘别馆。
这一夜,他没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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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从潇湘别馆离开,前往翊王府,路过御守司的门前,却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阮浪正指挥着两个衙役,往外抬出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铁霖心生好奇,忍不住扬声问道:「阮大人,这尸体是谁的?怎么搞得这么惨?」
阮浪一抬头,瞧见是翊王的马车,和他身旁的随扈,连忙应道:「听过采花yin贼留一手吗?这是他的尸体!」
话音甫落,窗帘被掀开一角,羽枫瑾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铁霖大吃一惊,又问道:「我听说他不是逃狱了吗?尸体怎会在此?」
阮浪瞥了羽枫瑾一眼,故意提高了音量:「那是传闻!虽然这家伙身手了得、生性狡诈,最后还不是落在我们手上!进了诏狱的大门,哪有活着出去的!」
马车中的人,紧抿着双唇,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
铁霖看了一眼那具辨不出面目的尸体,嫌弃地皱了皱眉头:「真惨!弄成这般模样,估计连亲妈都不认得了!」
阮浪向衙役们一摆手,让他们赶紧处理好尸体,方解释道:「这yin贼在诏狱中受了大刑划伤了脸,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行!那您忙吧!我就不打扰了!」铁霖向阮浪笑着一拱手,然后拉着缰绳继续赶车。
可马车中的人,却死死盯着那具悲惨的尸体,眼中流露出悲戚的神色。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才缓缓放下了窗帘。
他仰头靠在车厢上,他露出一抹凄惨的笑:从此往后,世上再无柳长亭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