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华的神色忽然冷峻起来,声音阴沉得可怕:「嘘!门外有人来了!」
说完,便一个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胡七屏息凝神,重新躺下来装睡,却将双眼微微撑开一道缝。
他侧耳细听,听到房门被缓缓推开,隐约看到一个人蹑手蹑脚走进屋来。那人走到桌边停了下来,伸手去摸桌上的琉璃瓶。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个琉璃瓶早就被做了手脚,他的手刚碰到,瓶子上连的线就牵动了铃铛。
满屋的铃铛一时间乱响,吓得来人顿时手忙脚乱。
胡七趁机从床上坐起,喝道:「哪里来的小贼,敢偷我的东西!」
那人转身推门就要逃。
谁知,他刚打开门,就看到顾纪昀提着灯笼,面沉似水地堵在门外。
胡七也连忙起身,点燃了屋内的蜡烛。
二人看到入室行窃的人,不禁齐声叫道:「怎么是你?」
原来是驿站的驿呈。
半明半黯中,三人陷人了短暂的沉默。
随即,驿呈见事情败露,就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二位大爷,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了糊涂事!求二位大爷饶命啊!」
胡七再次审视着他,冷笑道:「你要是偷金银珠宝,我可以理解为是鬼迷心窍!你偏偏要偷一瓶水,怕是目的不单纯吧?」
驿呈他舔舔嘴唇,略微低下了头:「这……小的……小的是拿错了——」
话还未说完,驿呈就感到一股冲击直奔他脑海,脖子仿佛被折断了一样,他整个人都向一旁栽倒去。
左脸又热又涨,好像失去了知觉,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打了。
「拿错了?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儿吗?还不快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了!」毕竟练过些功夫,顾纪昀一出手,就震慑住了驿呈
他终于扛不住,声泪俱下地哀求起来:「二位大爷饶命啊!你们要知道什么,小的统统都告诉你们!绝不敢再隐瞒了!」
胡七看了顾纪昀一眼,向驿呈道:「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你要是敢撒半句谎,小心你的脑袋!」.
驿呈抬手擦了擦汗,才战战兢兢地说道:「赤水教被个江宁府的百姓视为神教!他们会给全城的百姓,每人每日一瓢水,凡是入教者每日可以免费领三瓢圣水,所以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想要入教!」
胡七结合先前老妪说的话,察觉出这其中的门道,便问道:「加入赤水教可有什么规定吗?」
驿呈点头如捣蒜,可算是老实了:「但凡入教者,必须交上一名少女或者少男当做祭
品!」
「什么是祭品?」顾纪昀皱着眉头,顿觉不妙。
驿呈咽了口唾沫,才小声解释道:「每个月初十,女魃会附在神女身上。她需要举行一场祭奠送走旱魃。同时,还要向河神献上一名***,作为河神妇。好去除水中的毒——」
胡七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抓起驿呈的领子,质问道:「我们的那三个人,是不是被你们送给赤水教了?」
驿呈一怔,眼神又开始闪躲,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顾纪昀已抽出了腰刀,冷喝道:「快说!不然我宰了你!」
驿呈连忙摆手认怂:「我说!我说!城中的少男少女已所剩无几,大家正为了下一届的祭祀大典着急!所以,一旦城中来了陌生的男女,大家都会心照不宣的送入赤水教!刚开始只是为了多领取水,到了后来,大家都心心念念盼着祭祀大典了!」
「这么说,这个月初十,小鹿就会……」胡七感到阵阵寒气袭来,全身仿佛冻僵了似的动也不能动,冷汗却顺着毛孔冒了出来。
顾纪昀也顿感不妙,继续逼问道:「他们三人去了哪里,快说!」
驿呈缩着脖子,全身颤抖着说道:「我们……我们只负责把人送过去。赤水教将人藏到哪里,我们就不得而知了!这些人在祭祀大典前,是谁也找不到的!」
顾纪昀还要逼问,却听到隔壁有响动,他和胡七立刻夺门跑了出去。
金甲卫休息的房间内,一片乱七八糟,竟空了几个床铺。
顾纪昀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时惊呼道:「糟了,有几个人失踪了!看来是被赤水教的人带走了!」
胡惊,连忙跑到托托的房间,却见托托竟躺在了门口,从门口到床边有一条长长的拖拽痕迹。
胡拳砸到墙上,骂道:「可恶!他们屡次下手,我们竟然都没有丝毫察觉!离初十还有几天,看来我得主动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