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枫瑾伫立在船头,与她四目相交,直至人随笑舟渐渐远去,隐入一派湖光水色之中……
——决战——
自从渝帝成功求雨之后,北渝的天气就一直忽阴忽晴、时好时坏。
灰色阴凉的气息在城中四下徘徊,细雨和着斜风,卷起阵阵凄凉,让本该朝气蓬勃的夏天,显得颓废低迷。
在江宁府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传入了盛京城:
上千人组成的使团,竟没能护住安南世子,致使其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万岁殿内,满朝文武噤若寒蝉地站在两侧,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渝帝脸色阴沉的坐在御座上,他在看到奏折的那一刻,已将案上所有东西都丢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碎片,喷溅到满朝文武的身上,却无人敢躲。
礼部尚书刘炳文沉吟片刻,壮着胆子走了出来,深深一揖:「启禀圣上,安南国主和南诏***派人送了国书来!还请陛下过目!」
渝帝一摆手,怒喝道:「朕不看!信里说了什么?」
刘炳文故意迟疑了一下,才小心说道:「安南和南诏纷纷谴责北渝的疏忽,甚至怀疑这次意外……是北渝有意为之。是北渝瞅准了安南内乱之际,除掉唯一继承人,意图将安南彻底纳入北渝版图——」
「混账!」
未等他说完,渝帝已窜起身来,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们听听,这是什么混账话!朕十年前就将他们打败!若想纳入版图,十年前朕早就这么做了!还用等到今天吗?!」
王肃赶紧走出来,深施一礼,朗声道:「陛下勿恼!这安南国主本身就是乱臣贼子,自然会得理不饶人!而且,臣以为这定是他们的诡计,先假意接受陛下的劝诫,等到世子回去的路上,再埋伏下杀手灭口!这样,他不但能继续做安南的国主,还能以此诬陷北渝,从而脱离北渝的管制!」
顾之礼也一步走出来,铿锵附议道:「臣以为王尚书所言不虚!安南世子被追杀一路到此,想必安南国主是不会放过他,让他顺利回去继位的!江宁府与安南只有一江之隔,这定是安南贼君的阴谋诡计!」
二人的话稍稍平息了渝帝的怒气,他却依旧脸色铁青:「安南世子是否真的被杀了?可有找到他的下落?」
顾之礼得到王肃的授意,立刻回禀道:「回皇上,事情发生之后,犬子立刻详细搜查了江宁府,可既没有找到世子的尸身,也没查到他的行踪。臣以为,世子怕是遭人绑架了。」
听他这样说,渝帝就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凛声质问:「顾之礼,朕任命顾纪昀为钦差,让带着千逾人护送世子,可他不但弄丢了世子,连一个刺客都没抓到!他该当何罪?!」
顾之礼一撩衣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说道:「陛下,使团一行人在江宁府受到赤水教的迫害。事后,犬子是听从首辅大人的指令,留在江宁府善后。没想到,世子等人在江上遭遇风浪,在玄清寺落脚时又遭遇刺客,这一切都是犬子始料未及的。犬子在事后第一时间前去善后,并积极寻找世子及调查凶手身份。犬子虽有思虑不周,可毕竟错不在他,还请皇上明察啊!」
虽然有推脱
罪责之嫌,可他说得还算在理,渝帝只好作罢。
瞥了他一眼,渝帝又冷声问道:「顾纪昀可有查到刺客身份?」
顾之礼深施一礼,恭声说道:「回皇上,臣已命犬子速速归京。等他回来后,一切自然见分明!」
渝帝缓缓坐下,如鹰的目光落在刘炳文身上:「刘尚书,除了两封国书之外,安南和南诏那边,可还有其他动静?」
刘炳文小眼珠一转,煞有介事地说道:「回皇上,安南贼君篡位之后,就开始对曾经的盟友南诏大献殷勤。安南此次世子遇难之事,南诏谴责的国书与安南几乎是同时抵达,臣以为两国定有暗中勾结,不得不防啊!」qs
这一点倒是和渝帝不谋而合,他沉着脸转头看向满庭芳:「满爱卿!边境那边可传来什么风声?」
满庭芳手持笏板走出来,躬身道:「启禀皇上,边境近期的确有几次小规模的***,却都被蓝钰将军平息了,目前尚无其他消息。」
渝帝闭上眼深吸口气,沉声道:「让蓝钰盯紧点,若安南和南诏有胆敢犯境,就要不遗余力的将他们赶回去!北渝天下第一的位置,是不可动摇的!南诏想要回安南?!呵!告诉他们,那是百日做梦!」
这一声龙吟虎啸,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振,立刻肃然起敬。
「是!臣遵旨!」满庭芳深施一礼,恭敬的退下。
散朝后,满朝文武三三两两的离开紫宸殿。
顾之礼默不作声的跟在王肃身旁,一直到无人之处才站住脚。
王肃瞟了一眼四周,才面无表情地问道:「顾纪昀何时能到京?」
顾之礼欠了欠身,恭敬地笑道:「犬子不日便能抵京。」
王肃一挑眉头,沉吟道:「若是夏云卿和蓝钰成功平息了这场纷争,那咱们未来的路……可更加艰难了!」
顾之礼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尚书大人不必担心。一切都已准备就绪,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阵脚自乱了!」
王肃捻须颔首,似乎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