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芊芊大步流星的走上绣楼,也不敲门就直接推开了房门。
正在核对账本的鹿宁,微微抬眸瞥她一眼,嗔道:「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沐芊芊走过去,抢过她的笔和桌上的账本,焦急的说道:「你的心上人就要被抢走了,你还有心在这里看账本啊!咱俩究竟谁更爱钱啊!」
鹿宁歪着头看向她,蹙着眉斥道:「你在发什么疯?马帮这么大的摊子,我难道天天撒手不管和你一起疯玩儿吗?」
说罢,她一把抢过沐芊芊手中的账本,继续翻看着。
沐芊芊一拍桌子,心急互撩的说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方才看到,那个居心叵测的范子敬,带着自己的女儿,亲自去驿站拜访翊王了,你不担心吗?」
鹿宁头也不抬的问道:「那又如何,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顿了顿,她忽然觉得不对劲,立刻抬起头,冷斥道:「你在跟踪王爷?你是疯了吗?」
沐芊芊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继续气势汹汹的说道:「我是为了你好,才帮你暗中保护你的心上人呢!我看那范小姐看王爷的眼神,就知道她看上王爷了。范子敬就是为她女儿说媒的,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鹿宁微微一怔,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又如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家相亲,与我有什么关系。」
沐芊芊气得抢过账本,狠狠摔倒在地上,怒骂道:「我说鹿宁!我几年前认识你时,你可不是现在这个冷冰冰的样子。你以前嫉恶如仇、敢爱敢恨,喜欢某个人谁也拦不住你,讨厌谁就一个好脸色都没有!怎么你当上帮主之后,竟把你变成这样一个人了!」
鹿宁弯腰捡起账本,轻轻拍了拍上面的土,平静的说道:「以前我身上没有责任,做任何事引起的后果,都是我一人承担。看了现在我是少帮主,必须要谨言慎行,否则,这些兄弟都要被连累。他们招谁惹谁了!再说,王爷相亲你起什么劲?他的婚事连自己都做不了主,只有皇上能做主!那范小姐也是白费劲!」
沐芊芊气得鼻子都歪了,怒其不争的骂道:「鹿宁,我真是被你气死了!有人勾引你的心上人,你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江湖儿女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好,你不管,我管!我一定要教训一下那小狐狸精,让她知道,别人的男人少碰!」
说着,她一顿足便气势汹汹的甩门而去。
鹿宁坐在椅子上,看着账本发了一会儿呆。
轻轻叹了口气,她叫来了殷总管,吩咐道:「殷总管,芊芊要去驿站闹王爷,我怕她闯祸,你去看着点吧!」
殷总管为难的说道:「芊芊丫头厉害得很,帮里的兄弟都被她整过,我……我真是看不住她啊!」
鹿宁黛眉一竖,冷声道:「你看不住她,还打不过她吗?她若闯祸你就将她打晕扛回来!」
少帮主生气,殷正茂也不敢再争辩,便拱一拱手,逃也似的追出去了。
——说媒——
颍州的蓝天澄澈如水,隔窗隐约可见,院中的轩竹青翠挺拔,一株海棠枝叶繁茂,一对燕子停在帘钩上低语呢喃。
厅内,羽枫瑾与范子敬分左右落座,韵宜怯生生地站在范子敬身旁。
范子敬看了女儿一眼,笑
道:「韵宜,我有话与殿下说,你先退下吧!」
韵宜袅袅一福身,偷偷打量了羽枫瑾一眼,粉颊一红,才翩然转身离去。
看着女儿离开,范子敬才转过头,说道:「哎,都说这女大不中留!如今小女年方二八,卑职与夫人正为了她的婚事发愁呢!」
羽枫瑾神情淡淡的说道:「范大人身居高位,令嫒又清雅高华,想必前来求亲的人不在少数,又何须发愁。」
范子敬故作为难的说道:「哎!殿下有所不知啊,小女被我们夫妻俩惯坏了!从小就很有主意,现在她有了意中人,便将那些提亲的人,全部都赶回去了!」
羽枫瑾扯了扯嘴角,端起茶杯慢慢刮着茶叶沫,没有接话。
范子敬觉得尴尬,也端起茶杯轻啜了口茶,忽然问道:「恕卑职冒昧,不知殿下现在有几房妻妾,子女又有几何?」
羽枫瑾脸色一沉,冷冷说道:「未曾娶妻,无儿无女!」
范子敬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拱手道:「卑职该死,是卑职多嘴了!殿下恕罪啊!」
羽枫瑾啜了口茶,沉声道:「无妨,不知者无罪。」
范子敬眼珠一转,试探道:「但不知殿下可有娶妻之意呢?」
羽枫瑾斜眼看向他,幽幽问道:「范大人什么时候改做红娘了?」
范子敬尴尬的笑了笑,委婉的说道:「哎!既然都说到这儿了,那卑职就直言了!殿下现在成了颍州百姓心中的英雄,更成了许多少女的梦中情人。小女听闻殿下的事迹后,也十分倾慕。上次殿下到府衙上与卑职谈事,小女偷偷前去观瞧。见到您真容之后,更是魂牵梦绕、茶饭不思。我们怎么劝都没用,她说这辈子非您不嫁!…哎!」
说到最后,范子敬连连叹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余光却在偷瞄着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