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午后阳光很暖，比夏日稍显温和的光芒，照在这个院落，显得安静，祥和。

看着床上睡的直直的亲人，苏晚娘只感觉自己步步坚信。

中午还坐在一块吃饭，不过是一个多时辰，怎么会说走就走？

泪，早已经朦胧她的双眼，她看着床上安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的祖母，怎么也不敢相信，最疼爱她的祖母会就这样一觉就永远的离开了她。

“夫人，你看老夫人带着笑的样子，她是睡梦中去的，没病没痛，很安详的就走了，夫人节哀。”青玉站在苏晚娘的一旁微微叹了口气，“这些天老夫人总说梦到了老太爷，今一早起来还说，昨天她梦到老太爷说今天要来接她走了。老夫人还交代，她若是走了，让我们一定要好好劝你，老夫人说，她本来想自己和你说的，但是又怕惹你哭，所以就干脆不和你说了。”

“夫人，人活着，总是会有离开的那一天，老夫人是开心的去的。”朝玉符言。

“你们说的道理，我都懂，我只是，很不舍得。”苏晚娘点点头，轻轻吸了吸鼻子，眼睛一闭，豆大的眼泪珠子还是一颗颗的往下掉。

孔致书摆摆手让青玉和朝玉先出去，他陪着苏晚娘在屋子里送送老人。

青玉和朝玉体贴的替两人关上门然后去安排老人的后事，屋子里，苏晚娘终于是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天祖母忽然叫我去院子里陪陪她说说话，她就和我说了很多很奇怪的话，她说时常梦到祖父，还说了很多交代的话，她总说，她要走了，可我舍不得，她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苏晚娘更咽，“我在孔家的时候，大家都那么穷，祖母也只有祖父给她的银簪子，她平时自己都不舍得戴，却在听见我们分家的时候，就把簪子给当了换成银子送过来给我，为了瞒住苏家的人，她说了那么多的谎话，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为了我，她一直在操心，一直在挂心，可我这才让她不操心多久，她怎么就舍得走了呢？”

“娘子，人老了，终有离开的一天。”孔致书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的嘴笨就让他显得特别的无力，很想好好安慰哭成泪人的女人，却不知道可以怎么说，说什么安慰才能让她好受一些。

“致书，祖母走了，以后，我再也没有祖母了~”苏晚娘坐在床沿上抖动着肩膀轻声啜泣着。

“祖母走了，你还有我~”孔致书抬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用这样的动作来安抚她，告诉她，她还在，“还有三个儿子陪着你。”

“人为什么非得要死？为什么人不能长命百岁？为什么人不能长生不死？”

面对亲人的离世，苏晚娘恨透了这种世事伦常，为什么人会死？如果没有死，那就没有离别，该多好？

苏晚娘前世是孤儿，饱受多少世态的凉薄，什么是亲情，她完全不明白？

相依为命一直相互扶持长大的男人也成为别人的未婚夫，当她离开那个世界终止生命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种解脱了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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