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瞧着那一脸悲屈诚挚、急欲代兄赴死的控地头可汗,心内只是冷笑两声。这家伙现在看着恭顺可怜,但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历史上木杆可汗死后便将汗位传递给他,也正是这家伙嚣张的把北周、北齐称为南面两个好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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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控地头可汗发声,其他突厥权贵们也都再次纷纷以头抢地,恳请能够饶恕他们可汗。
杀他多少士卒,夺他多少牛马,归根到底都不是给当权者本身施加的惩罚,哪怕会有一时的惨痛,但只要稍微缓过劲来,要不了多久又会故态复萌。
李泰懒得回应木杆可汗的咆哮,只是将手一摆,着令亲兵上前将之引去别帐暂且收押。
等到这些突厥权贵全都表态完毕,李泰又转头望着那个脸上几番变色、心情也是纠结不已的库头笑语说道。
暂且不说李泰个人的考量,在场这些突厥权贵们在听到他连番威吓之言后,一时间也都心惊不已,反应各不相同。有的人一脸愤慨恼怒,有的则是忧恐惊惧、脸色煞白。
现在的问题是,作为对赌另一方的李泰并不想参与这样的赌博,哪怕这一次的主动出击,实际上也是被迫的。而想要降低后续类似事情的发生概率,那就得把这个赌局的代价拉高一些,老子赢了之后不止要你的筹码,还要你的性命!
木杆可汗早受西魏将士们诸多虐待,此际又听到李泰竟对他喊打喊杀,同样也是惊怒不已,瞪眼大吼道:“我是突厥可汗、草原天子,伱这魏国臣下,安敢害我!”
有的事情不怕你赢、就怕你不玩,只要你动了心,后续一切都好办了,反正这些也不是老子的问题!
因此在听到库头作此发言后,李泰便又笑了起来,抬手召来亲兵耳语叮嘱,旋即亲兵便匆匆行出。很快侧帐中便传来一阵人语喧哗,过了一会儿,两名甲士便提着一颗血淋淋的首级返回大帐中,而那首级赫然正是木杆可汗。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赌徒就此洗心革面,不再沾染赌博,但是这种把希望寄托在赌徒的自律性上的想法本身就是消极的。
帐内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惊呼出声,而那库头脸色也陡然变得悲伤慌乱,只是当那惊呼声涌至喉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茫然无措的眼神中则翻腾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
库头眼睁睁看着帐内群徒逐一表态,内心情绪自是跌宕起伏,在此之前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而最开始站出来希望代兄赴死也是发自真心,可是到了这会儿,脑海中思绪已经乱作了一团。
李泰瞧着这家伙一脸的纠结,倒也不过分逼迫,只是望着他耐心等待其人发言。
宽大与包容那是强者才拥有的权力,对于李泰而言,他发动此战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这一场战斗给突厥造成最大的震慑。
此言一出,在场突厥群徒无不面露惊容,而那阿史那库头也忙不迭避席而起,连连摆手道:“可汗位序,早有所定,库头实在不敢抢居……”
说话间,李泰更是拉着阿史那库头的胳膊,将他引至帐内客席之中,并示意他入席去坐。库头见状后自是惊疑不定,及见李泰脸上已经隐露不耐烦之色,这才连忙作礼谢过,然后才心怀忐忑的坐了下来。
<div class="contentadv"> 李泰不再继续去谈木杆可汗的处置问题,而是指着库头对突厥众人说道:“控地头可汗亦是伊利可汗之子,才能出众、品性纯良,乃是继承伊利可汗功业之优选。就连我一介外人都有此见识,你等突厥群众能无所见?”
到最后,帐内将近四百名突厥豪酋权贵,表态认可库头担任可汗的有将近三百人,另有百余员不肯低头阿从,李泰也都没有惯着,直接让人拖出去先跟木杆可汗关押在一起。
随着木杆可汗被强行拖走,大帐中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闷压抑。
“多、多谢唐公仁慈包容,两国永为友邦、再不交攻,这也是我的心愿!”
库头看了一眼兄长那血淋淋的首级,额头上冷汗直沁,但却不敢抬手去擦拭,闻言后忙不迭伏地作拜,疾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