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沈少这些年对父亲的照顾,我不会让沈少失望的。”
“是吗,”沈擎苍低低地笑着,如黑云压境:
“那我很期待。”
……
八月底,沈公馆忙碌异常。
佣人加倍,全球各地青睐的设计师,厨师、造型师、化妆师,人们神色匆匆,从布置别墅到为乐樱量体裁衣都井然有序。
乐樱平静地站在客厅,三个人正在前前后后为她量制礼群,设计妆容。
看着乐樱,她们眼中无不艳羡。
“乐小姐真有福气,沈少为了您的这场生日宴,可是下了大功夫呢。”
她们不是北城本地人,对于乐家和沈家当年的恩怨不得而知。
乐樱浅浅地笑着,并不说话。
“乐小姐今晚可要早点歇息,明天可有的您累呢。”
乐樱低下头,喃喃道。
“是啊,明天可真有的累了。”
她的生日宴,更是沈擎苍的盛宴。
她看着镜子里精致的自己,努力扬起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
入睡前,乐樱的脑袋浑浑噩噩的,似乎做了些梦。
睡梦之中,床榻边缘似乎轻轻塌下去一点儿,有人用粗粒的手掌肌肤缓缓扶过她光洁的脸蛋。
那人的手掌缓缓向下,停留在她的脖子间。
他微微握紧了手掌,禁锢在乐樱的脖颈之上。
他的力度越来越大。
乐樱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面露些许痛苦的神色。
没过多久,那阵禁锢着她的力道忽然消失,颈间一凉,那人的手掌已经撤去。
他似乎是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最后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沈擎苍走后,躺在床上的乐樱缓缓睁开眼睛。
寄人篱下这些年,她的睡眠一向很浅,早在他刚刚走进来时,她就已经醒了。
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脖颈,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他刚刚……是想要掐死她吗?
乐樱嘲讽似的笑了笑,坐起身来,看着窗外满地的月色,再也无法入睡。
仅一房之隔内,沈擎苍也站在阳台上,沉默着看着窗外寂静的世界。
他刚刚拜祭完父亲,满目悲伤。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要掐死她。
为他的父亲,母亲,和尚未出生的弟弟。
但他心里很清楚,害死他们的,从来都不是乐樱,而这个少女,曾经爱慕自己,整整十余年。
他一直都记得,沈家落败后,乐父想要对他下手。
是乐樱挡在自己的身前,跪在她父亲面前,求她父亲放他一条生路。
那么弱小的身板,张开双手支撑在他的面前,用她淡薄的背脊,为他保下了一条命。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对她真正狠心。
也正因如此,他才强迫自己忍住仇恨,没有对监狱里的乐父下手。
夜已深,他抚上左手处的扳指,垂眸低喃。
“爸,妈,你们……会不会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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